“四弟!”二公子轻声唤道。
钟无稽没有言语。
二公子怎会不知钟无稽的心思,他长嘘一口气道:“就算二哥求你了,为了钟家的声誉,别再耍小性了!”
三老爷也在一旁帮腔道:“无稽,写吧,我知道你能行的!”
钟无稽瞅了一眼林老爷,又瞅了一眼林盻,鄙夷的意味更浓。
不知为何,林盻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刺痛的感觉。
钟无稽泼墨信笔挥毫,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字如其人,此刻便是最好的诠释。
林盻不得承认,钟无稽的书法的确已经出神入化的地步。他竟然能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体现在每个字的笔划当中,单凭着这一点,钟无稽至少要比自己高出好几个层次来。
林盻可以感觉到,纸上的每一个字,都似一道鄙夷的目光向她射来,让她无法招架。
字好,诗更好。
这首诗很有韵味,林盻能读得出诗中对得志便猖狂势利小人畅快淋漓的讽刺。
这一瞬间,林盻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钟无稽会用那样的目光看她。
“爹!你能来一下吗?我有话问你!”林盻对林老爷轻声道。
林老爷从来不会拒绝女儿的要求,乖乖跟女儿走出了大厅。
趁着这空档,二公子对钟无稽道:“四弟,这里不是置气的地方。再说了,她只是个姑娘家,林老爷的事情不能算在她头上,你就大度些吧!”
钟无稽点点头,自己是做的有些过了,一码归一码,对林老爷的愤怒,不应该让林盻来承担,或许她对林钟两家的恩怨并不知情,也保不准。
钟无稽猜的没错,林盻对此还真不知情。尽管林钟两家的事情在陈州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可林盻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一点也不知道。她刚才从钟无稽的目光中看出了些端倪,故而才将林老爷叫出来询问。
林老爷当然不可能隐瞒女儿,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了林盻。
林盻这才恍然大悟。
再进来的时候,林盻的目光中已没有了以往的鄙夷,只有一汪深泉般的平静我。
“林家与钟家的事情,我代表家父向诸位公子赔不是了!”说到这里,林盻向钟家子弟施了一礼,然后又道,“至于这次选亲,是父亲的主意,若无心伤害了诸位,我再次致歉!我可以告诉诸位,这次选亲不作数,诸位公子也不必有任何压力!”
林盻的表白让钟无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肚鸡肠了。
林盻说罢看向钟无稽:“请教钟四公子,您刚才所写的那首诗,是何人所作,我为何没听说过?”
这首诗是宋朝时的诗人曾巩所做的《咏柳》,钟无稽顺手牵羊拿过来便用了,林盻要听说过那才怪呢。
钟无稽瞎掰道:“这是我没事时写的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