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乐有悔虽然脸色青白得可怕,嘴角却挂着一丝丝微笑,似乎乐云打他反而是给了他解脱。
这让乐云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心头恨恨的,一掌狠狠地砸在身旁的树木上,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解她的心头之恨似的。
倒地的树木砸在一片灌木丛中,从里面窜出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来,乐云猛然一瞪眼,将毒蛇吸到手中,不等它张开毒牙就一把将它扯碎了。她将血淋淋的双手举到眼前看着,嘴角却挂着一丝的笑容,仿佛是这鲜血能让她感到暗爽。
她知道这种行为不好,但这鲜血似乎能抚平她心头的狂躁。
乐有悔见她如此,心里也咯噔一下,他直觉乐云的状态有异,连忙盘膝坐下,开始小声地念起《金刚经》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流,问君身在何处?
无过去心,无将来心,无现在心,还汝本来面目……”
躲在暗处的云一见主子的情绪古怪,他直觉不妙,连忙暗示悄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的小药狐,让它去请毒公子。主子如今的状态明显不好,毒公子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他的医术是没话说的,只要他能治好主子的病,他倒是不介意与他和平共处。
等到小药狐把毒公子带来的时候,毒公子正好看到乐云举着血淋淋的手在笑,他不由惊得心头一跳,她的病情怎么看起来更糟糕了?
毒公子快步跑上前,然后在乐云左侧面小心地停住了脚步,试探着喊了声:“姑娘?”
乐云扭头看毒公子并冲他微微一笑,谁知道笑过之后她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她这一倒可把身边的三个男人都吓坏了,乐有悔也顾不上念经了,三个人都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接住她。最后还是离她最近的云一飞身出去接住了乐云,他抱住乐云瘦削的身子,目嗞欲裂地喊道:“主子!主子!”
喊了几声后,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应,他又对毒公子吼道:“你还不过来给我家主子看看?”
毒公子脸色也不怎么好,他上前替乐云把了把脉,又检查了一下她那个放药的荷包,眉头越皱越紧:“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才两天工夫她就把四天的药给吃完了?而且从她的脉相来看,似乎是因为心情郁结才将养魂草余毒给激发了!”
“可有大碍?”“她中毒了?!”云一和乐有悔的声音同时响起,由于担心两人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相像。
毒公子没理乐有经,却耐心回答云一的话:“目前尚无大碍,不过她这情绪来得古怪,眼下又没有好方子,昏睡倒是可以减少伤害。只是——怕就怕再这样发展下去,她不仅仅会脾气暴躁,还会自虐……”
云一急了:“这可如何是好?”说着他瞪了一眼乐有悔,“都怪你,她要跟你打你就跟她打,装什么深情啊经?还在她面前念经?现在好了,她成这样了,你满意了?”
乐有悔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不过见乐云的情绪不对,想着念经说不定可以助她平复心情,谁知道竟然毫无用处。他以为乐云只是因为恨自已才会失控的,可现在知道她是中毒了,心里更不好受了。
这时,他听到毒公子一边摇头一边叹道:“唉,只可惜那‘解忧果’还有一年多才能结果,不然的话……如今也只能将那清心降火的方子加重药量了……”
云一看着主子晕倒后的苍白小脸,自已却帮不上忙,不由觉得心如刀绞。
听了毒公子和云一的对话后,他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解忧果’?那东西我前几年吃过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上一个闰年,也就是三年前,他还是个没有当上国师的和尚,最喜欢云游四方,宿奇山、玩秀水,他用脚印丈量过这片大陆上各个角落。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听说解忧果可以解多种毒素,就去一处悬崖边采了一些。只是那果子味道不是很好,他勉强吃了一些,后来身体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他渐渐就将此事淡忘了。直到刚才听毒公子说到这果子能治乐云的病症,他才想起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