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凌若菲的耳边传来了消音枪的闷响声,紧接着,她便感觉到胸前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是子弹打进胸膛的感觉。钻心的疼痛传来,她努力使自己站稳身形,失血使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子也摇摇欲坠。
伸手在胸前摸到了一把粘湿的液体,她知道那是血,向后倒去的瞬间,她在想:我这算不算殉情?如果算,那也算是风流了一把,只是可怜了远在家乡的父母。
有一双沉稳的手接住了凌若菲倒下的身体,是邢飞。邢飞抱着她就地一滚,几乎是同时,一颗子弹打在他们刚才站过的地方,发出金石相撞的声音。
邢飞抱着凌若菲,让她靠坐在楼梯间的一堵墙后面,然后拍了拍她的脸,焦急地说道:“菲儿,你要坚持住啊!我先去干掉那家伙,再来找你!”说完,他从身上拨出一把小巧的手枪,以楼梯间为掩体,迅速绕到另一边冲那边水塔后面。
菲儿?想不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会这么好听,凌若菲开始神游。
片刻之后,凌若菲听到了一声消声后的枪响和重物落水的声音,邢飞很快回来,颤抖着手掏出手机,他匆匆打了求救电话。然后,他蹲下来告诉她:“坏人已经被我打死了,落入了蓄水池。”
凌若菲虚弱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动作帅极了,但是越来越虚弱的身体,让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自她当医生以来,见证过各式各样的生离死别,那些逝去的人有的痛苦,有的安详;有的是死于疾病,有的是死于意外,而她也曾想象过自己会是怎样的一种死法,但却从没想过自己会死于枪伤。
但她还是担心别的:“那岂不是糟塌了一池水?”
邢飞苦笑:“我明天让人过来清理。”
但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凌若菲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他撕下自己的衣服摁住凌若菲伤口,但鲜血还是不住地向外喷涌着。邢飞慌乱地拍了拍凌若菲的脸,大声喊道:“菲儿,你怎么样?你千万别睡!不能睡……”
凌若菲勉强睁开了眼睛,嘴角牵出一个笑容:“子弹正中心脏,我的生命开始倒计时。”
邢飞一怔,他一直不敢去想这个,但他知道凌若菲作为一个医生,这一点判断还是有的。他只觉得嗓子又干又涩,只得哑着嗓子问道:“菲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了我值得吗?”
凌若菲吃力地说:“值得,哪怕相爱只有一秒。何况,你还是国家培养的特别人材,能保护你,是我的光荣……”
邢飞却似遭了电击一般,他颓废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呜咽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菲儿,你不能死!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的声音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悔恨,但凌若菲却无法分辨了。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任凭邢飞怎么呼唤,她的眼睛却无法再睁开。
邢飞怕她一睡不醒,状若疯狂地给凌若菲做着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待她气息稳了一些之后,连忙跌跌撞撞地抱着她下楼拦车。
好在遇上的的哥很热心,载着他们连闯了几个红灯,总算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送到了她所在的医院。邢飞二话不说,抱着她就直冲急救室,急救医生一看情况危急,连忙过来帮凌若菲检查,可结果却是无言地摇头,原来凌若菲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已经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