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川快步走进办公室,汇报道:“姐夫,姓尹的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他完全不…姐夫,您这是什么表情?您在笑什么?”
办公桌后那人脸上带着在外人看来极轻微的喜悦,但在对他熟悉至极的徐平川眼里,这已经是他非常高兴的表现了。
“平川,过来看看,还记得这小子不?”
那人把徐平川叫到身旁,徐平川看向电脑屏幕,惊讶的说:“卜一?!他来咱们船上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在干嘛?”那人解释道:“他这次是带着四个人一起来的,正式登记的姓名只有一个,叫隋正,大概就是怕我们认出他吧…对了,小刀,让兄弟们都撤下吧。”
带着耳麦的男人狐疑道:“全撤?”办公桌后的人点头道:“嗯,全撤,人家都是花钱来玩的,玩就要开心嘛,我们放那么多持枪匪徒在现场多影响气氛?”
“是!”带着耳麦的男人不再犹豫,开始传达命令。
赌场里。
终于找到主心骨的花小烛瞬间眼圈通红,如果不是良好家教的支撑,她这时恐怕早就扑到卜一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了。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粗俗的羞辱,她太委屈了。
而此刻的卜一,心里却是相当美滋滋。
刚才一进赌场他就和大多数人一样,被那层层包围的人群吸引了注意力。当他走近人群,看到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绕了许久的胖头蛇时,卜一开心的足足笑了一分钟。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匿处,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而当他发现和胖头蛇一方对赌的是花小烛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太好,他忽然就开了窍了,他觉得临上船前,徐一千跟自己说的话很对。
确实应该给人家赌船上的人留个好印象,不然回头人家真把自己拉黑名单了,自己还得找其他赌场,那多麻烦啊?
就像养鸡一样,不能干杀鸡取卵的事儿,得慢慢养着,得细水长流。
想通这点,他便开始远远的数黄仙儿面前的筹码。
嗯,数量不少,自己很满意,今天可以先光明正大的赢光他们的钱,再杀不迟。
然而黄仙儿好死不死的忽然扔出去一亿半的筹码,卜一瞬间就有些生气,毕竟在卜一眼里,那特么可都是他的钱。
于是他就找了个合适的角度,给了花小烛一个暗号。
卜一递来的那个眼神,便是花小烛忽然坚定的原因。
而卜一也果然没让她失望,是啊,这个男人,本来也不是会让人失望的人,就像上次,他说要拿走五千万,就真的一分钱都没少拿。
胖头蛇和黄仙儿此刻的脸色都很难看,因为他俩都对卜一有所了解,他俩都知道,这人不好对付。
虽然自己这边今天多了个老白,可对方也带了个身份不明的口罩男。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人,估计也不好惹。
“起来!女人家家的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卜一像训斥自家小媳妇一样,冲花小烛说了一句。花小烛听话的“哦”了一声,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卜一,自己则乖乖站在了卜一旁边。
“来吧!对面这位杂毛少年,想怎么赌都行,规矩你定,我只负责赢钱。”
卜一丝毫没给对方留面子的说了一句,胖头蛇喘着粗气压低声音道:“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了,黄三儿,赌吧,他只是能打,真论赌未必比你强。”
胖头蛇身后的燧鸟无声的笑了笑,这胖子的智商还真是可爱。
黄仙儿警惕的看着卜一,想了想自己刚才输的那把。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都是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暗地里做的手脚,现在对方跳到了明面上,自己有了戒心,再赌下去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好!赌就赌!”黄仙儿恶狠狠的说到。
佬山山顶,青云观内。
兜帽男太岁仰头深呼吸,嘴角带笑。一旁妖娆不减的苏蕾问道:“‘小善人’要到了吗?”
兜帽男应声道:“嗯…”苏蕾看向远处那个油腻假道士,忍不住哧笑道:“太岁你真是…我觉得小善人会跟你急的,嘻嘻…”
太岁嘴角带笑,不再接话。
市立医院里。
“黄宁…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哪儿像是没事的样子?”
病床上康复了一些的赵悠,看着面前一脸愁容的大徒弟黄宁问了一句。
黄宁犹豫良久,还是破釜沉一般叹息道:“唉…好吧大哥,您答应我听完别生气,我就说。”
“说!”赵悠不耐烦的催促一声,黄宁这才缓缓的说:“小然…他们四个…都…都出院了。”
赵悠眉头微皱,不解的问道:“他们康复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声。”
黄宁道:“他们…他们还没康复,是…是硬挺着偷跑出去的,他们要…唉!我直说了吧,大哥,我听护士说,他们四个要一起去找那个小浪货!让那个浪货给他们个准话,在他们哥儿四个里选一个!”
地下核磁共振室里。
所有的灯同时闪了一下,几套大型设备也突然同时断了半秒钟的电。
“怎么回事儿啊?又这样?不是说老化的线路都已经彻底整修好了吗?”一个护士抱怨到。另一个说:“谁知道呢?这怎么C T机都没自动切换备用电源?唉,还得重拍…王富贵!躺好别动!免费给你多做一个!”
一楼大厅,所有电子设备忽然自动重启。
前厅接待护士抱怨道:“看到没?天天这么加班,机器都受不了!这才几天又这样!这破医院早晚要黄!”
医院大楼上方空中,一个杯盖大小的黑点一闪而逝。
病房里,愤怒至极的赵悠怒吼道:“废物!废物!赵家怎么能出这种为了女人不顾自己的废物?!黄宁!给我把小然找回来!腿给他打折!”
房间里灯光忽然一闪的同时,赵悠用骨折尚未痊愈,还裹着石膏的手臂用力砸了一下病床床沿。
“咔嚓”一声,厚实生铁铸造的病床床沿被生生砸断,赵悠手臂上的石膏也砸了个粉碎,顺着逐渐倾斜的床边洒落在了地上。
一阵眩晕袭来,赵悠最后只听到黄宁在不停的喊着“医生”,接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