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峦叠嶂,烟雾缭绕。
一只五彩巨凤身披华光破云而出,凤鸣声惊起山间飞禽无数,却未能惊扰山下小筑内的二人一妖。
一片洁白鸟羽从空中盘旋而下,终坠在小筑内那老者肩头,老者却分毫未动,视线专注,目光如炬。
坐在鹤发老者对面的清秀少年,同样身着白袍,同样面色凝重,坚毅的眼神中却比那老者多了一丝精光。
再看二人一旁端坐着的那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生物,它身形巨大,目光凶残,每每看向少年白皙脖颈时,都会馋的直流口水。
但少年若偶尔回瞪,这妖物必立刻瑟缩收回目光,惧意明显。
不远处香炉内青烟袅袅,给这宁静平添几分雅致。
忽然,那老者眼神巨变,杀气毕显,对坐少年随之瞳孔猛然收缩,抬眼紧盯老者。
只见老者突然出手,他右手抽出左手掌内两张纸牌,用力往面前石桌上一摔大声道:“一对A!小兔崽子,老子就不信你手里还有对儿!”
少年摇头叹气,缓缓拿出四张牌轻轻扔在桌上说:“炸…老东西,你完蛋了。”
那片羽毛随着老者的动作缓缓落于地面,微风乍起,吹动羽毛再次腾空,不知终将落在何处。
“狗子!有牌没?干他!”老者冲那妖兽问到,妖兽愁眉紧锁的盯着手中纸牌,心内却在想:这牌是怎么玩儿的来着?这张是啥意思来着?这符号代表啥来着?我特么明明是神兽啊,我为什么要玩儿这个?我跟谁是一头的来着?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但妖兽终归是妖兽,最终只能摇摇头,口中发出它唯一能说出的声音:“嗷…”
“嗷你个头啊就会嗷!谁跟你分一拨谁倒霉!”老者勃然大怒的吼着,妖兽满脸委屈,少年轻声劝道:“唉,都几万岁的人了还老是这么大火气,你吼我们家狗子干嘛?打牌而已嘛,来来,仨K带对儿4,6到圈,都不要是吧?四带二,没了。”
少年出完手中纸牌,起身潇洒飘飞至茶桌旁,边倒茶边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牌桌处。
那老者一把抢过妖兽手中纸牌,一边挑着牌往妖兽脑门上砸一边吼:“有大顺子你不出?!有炸弹你不出?!故意的吧你?!我特么今儿晚上非开荤炖了你丫的!”
妖兽保持着满脸委屈,回想起上次与人类合作,还是和那位一代巨雄干着一统九州的帝王业,怎的现在就沦落到这地步了呢?同样都是人,做人的差距怎就这般大呢?
片刻,少年收敛笑容,转身看向远处那个巨型琉璃沙漏,最后一粒五彩砂从沙漏上部坠落,少年抬手隔空一转,那沙漏缓缓腾空,翻转,落地,开始新一轮计时。
少年呢喃道:“又是一个百年了,还好这里过一百年,外面才过去一天而已。”
少年抬手,长袖一挥,面前一片空气微微震动,渐渐形成一副画面。
画面里是一间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人,双眼紧闭,正是少年自己。
病床边坐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妇人像是刚哭过,双眼红肿,紧紧攥着病床上少年的手,打着瞌睡。
“妈…”少年只轻轻喊了一声,便瞬间哽咽。
不忍再看母亲憔悴面容,少年抬手一挥,画面立刻切换到另一副场景。
五个中年男人正在喝酒,少年盯着其中笑的最欢畅那个,面无表情,一语未发。
画面再变,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学生们正在认真听课,镜头拉近,四个壮硕男生满脸桀骜,少年盯着这四张脸,依旧沉默。
“考虑好了?真回去那边,你在这里三千年苦修的一身通天功法,就无用了。”
不知何时,老者已经来到少年身后,那只妖兽却已不知所踪,想来是被老者打怕,独自溜了。
少年看向远处山壁,抬手,出手。
一道风刃自指尖凭空出现,极速增大,极速飞出,几秒钟后,山壁之上轰然出现一道百米长裂痕。
裂痕处碎石纷纷坠落,细看这山壁,竟遍布这般裂痕,只是都很浅弱,似乎是这山体有自我修复功能,受过的伤,会自己复原。
少年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眼前镜像画面,淡淡道:“那边都要5G时代了,真打起仗来家家都有原子弹,那玩意儿不比我跟你学的这些本事弱…不能用法术正好,我还怕被那些变态科学家抓去切片研究呢,何况…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我妈这么难受了。”
老者道:“唉,也是,做儿子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父母的,你…”“父就算了吧,那个酒鬼有多无可救药你又不是没见过,那边除了我妈,别的我谁都不在乎…老头儿你放心,你这个徒弟不是没良心的人,等我陪我妈安度余生,就回来再陪你三千年!”
少年打断了老者的话,站起身问道:“马上就到时间了吧?”老者点头道:“嗯,再有十几分钟,你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