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包厢中辰孑的脸色沉了下来。
辰孑的五官倒也算得上俊美,可惜眼底的阴郁常年不散,富丽堂皇的紫色锦衣硬生生被他穿出了阴森的味道。
辰孑厌恶一切天赋比他好的人。在他心里,似顾之扬这等身份卑微却天赋胜过他的人,皆不可原谅更别说顾之扬最后一剑爆发的“剑意”,是他多年求之不得的东西。
他看着斗场中央意气风发的黑衣少年,心中冷笑连连不过是一个卖命给人看戏的贱民,还真以为自己是英雄么?那就教他认清现实。
想到这里,辰孑眯眼看着包厢对外的那面墙,一挥手,吩咐身后立着的侍卫道:“给我拆了!“
……
十场已尽,人们都看到了所期待的“意料之外”的结果,纷纷满意地起身准备离开。
陆启明好笑的看着身旁的两人这两个家伙竟然都没有意识到该离场了。姚成象家里代代从商,早就练成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而陆子祺性子活泼,就算陆启明不说话她自己也能兴高采烈说上大半天不带停顿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竟然一拍即合,中间隔着个陆启明也能说得热火朝天,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姚成象注意到陆启明的目光,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环顾了一周,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头,问道:“兄弟,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陆启明笑笑,正要开口,却忽然一挑眉,回头看向上方的包厢。
陆子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觉正是辰孑的包厢,不由问道:“哥,辰孑有什么问题吗?”
姚成象早就听到他们讨论这个名字,不禁好奇道:“陈杰是谁?”
“就是大齐那边儿辰家的小少爷。”陆子祺随口回道。
“大齐?陈家……不,是那个辰?!”姚成象喃喃重复着,大齐王朝的辰家,那可是能够与陆家相提并论的庞大存在啊,这兄妹俩怎么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姚成象惊疑不定地望着陆启明二人,心中道:“这两个到底是中二病少年呢,还是……老子今天真他妈撞大运了?!”
幸好他没真的说出这句话,否则“中二病”一词要是给二人听到,陆子祺一定能抓着他再说上三天三夜,说不定连陆启明也能凑过来说上几句……
正在这时,所有人耳边响起“哗啦”一声响只见上方其中一间包厢的木制墙壁忽的松散开来,破碎的木板瞬间向地下砸去,惊得下面的观众四散推搡,躲闪连连。
人们第一反应都是不是吧?竟然有人在包厢里打起来?
下一刻,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中,一个四四方方的巨大宝辇从包厢中冲出,腾空而起,带出一大片阴影。细看,原来有四个侍从大半的人扛着宝辇四角,而宝辇上,竟还坐着一男二女三个人!
看着宝辇眨眼间向地面逼来,仰着脸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向一边避去。
宝辇毫不顾忌人群,在座位阶梯上几次借力后,平平稳稳地停在斗场中央、顾之扬面前。
这时人们才终于看清了宝辇上人的模样中央端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俊美少年,少年左右手边分别跪坐着两个千娇百媚的侍女。宝辇后有一道灰色的身影若隐若现,无人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斗场中鸦雀无声。
姚成象细小的眼睛睁得溜圆,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巴都没能作声。
陆子祺嘴角抽了抽,呆了半晌,扭头问陆启明道:“哥,他有病么?”
陆启明摩挲着下巴,表情严肃道:“有可能。”说罢,他不禁摇头轻笑:“我现在倒怀疑他是不是辰孑了。”
他自然是辰孑宝辇上辰家的标志比什么都显眼。正要离场的观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阵兴奋的低声议论后,便有大片大片的人重新坐下来看戏要紧。
在斗场主事的褐衣老者脸都绿了,心中骂声不断,却努力挤出笑脸,快步赶到宝辇旁边,陪笑道:“辰少,您有什么需要的,咱好商量啊。您这是?”
辰孑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睥睨着顾之扬淡淡道:“少爷我没尽兴,你再打一场。”
顾之扬面无表情地看了辰孑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辰孑也不吃惊,好整以暇的弹了弹指甲,高傲道:“放心,有你的好处。”他指了指抬着宝辇的侍从,轻笑道:“你就跟他比,赢了就让你顶了他的位置。输了么……让我想想,这样吧,斗场今天给你多少,我翻十倍。”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