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想到这里,马上移步桌前。点上烛火,研墨润笔。
从怀里掏出个册子,在里面写下随身札记:
今奉旨缉私与遂宁,盘查舟仓偶遇绑架之恶行。
遂提棒将三匪击之,救迫害者有二:男老、女少互为翁媳之姻亲。
二人获救怀恨在心,欲将三匪谋害以图之后快。
吾再三说解终难劝,执意以除害为名一意孤行。
其媳以财物唆使翁父,斩匪手后投溺于江中,似有抓拿把柄之嫌。
翁父受翡翠以图富贵,唯命是从而断行不义,确有谋财害命之举。
后知:此女为故友武喆结发之娇妻,名曰冷凝香。
老者为故友武喆生身之高堂,名唤武大壮。
他乡遇故知甚感亲切,遂于二人共话茶楼之内。
冷氏口中得知文晓之下落,妄言文武二人因酒后失德而苟合。
冷氏出于关切好言相劝兮,武喆却因情系冷氏拒纳文晓为侧。
见吾对文姑娘仰慕之久矣,遂促吾等早日弃武喆而远走应天。
吾将计就计假装珠联璧合,将冷氏亲笔之书柬藏于手札之中。
现为公案记下今日之亲历,为日后三宗命案审判做物证人凭。
明永历十六年金榜状元陈阿牛亲笔。
阿牛写完变收起册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得知文晓情况不佳,心情很是烦闷。
端起酒坛斟满绍兴,攥着酒杯来到窗前。
看到天宇间星罗密布,似乎每颗繁星都是记忆的碎片,零零散散地遥挂天边。
而碎片的多半,都是关于对文晓的思念。
他不禁自言自语,抒发愁畅:
文晓?多日不见,时过境迁,你过得可好?
你曾说过:他日等我衣锦还乡,我们重新再约!
为了你这一句话,我颠沛流离不忘焚膏继晷。
为了你这一承诺,我悬梁刺股终于金榜题名。
而今:衣锦有了,乡却没了
现在只剩你了,可你哎!
他喝了口酒,痛下决心:
待来日皇上御笔亲封,我定会报得家仇,把你接到身边!
我会请皇上下旨赐婚,就算你再不同意,我也由不得你!
哪怕只有夫妻之名分,只要能常伴左右,我也心满意足!
从此不再让你受伤害,忘掉所有不愉快,你我重头再来!
阿牛永远是那个你熟悉的阿牛,
但不知你是否还是我熟悉的你
次日,冷凝香带着武大壮、陈阿牛,三人前往清远
阿牛?这前面便是清远县城了!嫂子在这清远认识人太多,避免武郎有所耳闻,咱们就此别过吧!
他日若有用到嫂嫂的地方尽管来找我,那时也不怕你武哥知道,如初次见面便好!
嫂嫂快人快
语,通情达理,阿牛敬佩不已!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于是告别了凝香和武伯伯。朝城东走了
凝香目送阿牛走远,便对武大庄叮嘱道:
父亲大人?一会儿咱们就到家了。见了武喆,您就按我昨天晚上告诉您的做,他就会原谅你的!
等我们的大婚一过,咱们就是自家人了。我一定像对待自己父亲一样孝敬您,没钱就和我说。
媳妇别的本事没有,挣钱的本事却有几分。
呵呵呵呵闺女放心!武喆不知哪里修来的福份,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他真得烧高香了!他若是不同意娶你,我就死在他面前!
她俩已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瞧您说得。哪有那么严重啊?您只管安心享福就是了。
还有啊咱们在遂宁被绑架的事可对谁也不能说呀?
那是自然!我也害怕进官呀。打死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儿的!
人生在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放心,我和你是一条心。
凝香挽起他的胳膊继续叮嘱:
还有还有,大婚之前,您可不能进赌房了!武喆应该最恨好赌的人了。
如果因为一时的难忍,毁掉了日后的荣华,岂不成了削足适履?得不偿失嘛?
等大婚结束,要赌,我陪你去都行!
说着说着两人就到了冷府,冷凝香安顿好武大壮的起居,便匆匆赶往地窖。
刚要往深处走,只听里面在谈话
那照李兄这么说来,他们想要得到珐琅石,并不是想重新开启转世之门了?
没错,因为珐琅石是开山祖师的法宝,一分为六传下来的,倘若有办法能将法宝还原,那可是要比转世的诱惑大多了。
那法宝还原了会变成什么?
这个我也不晓得,我只是在牢里装睡的时候依稀听来一些。
起初我和武兄一样,也认为他们夺取珐琅石,只是为了开启转世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