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饭。
“……你从哪来的小烧杯啊?”程澈探头,看着祁琚正在用烧杯盛水,好像在煮绿豆汤。
祁琚没说话,正在认真地往锅里倒豆子。
在他点击“焖煮”的那一瞬,程澈很清晰地听见祁琚松了一口气。
程澈靠在门边眯起眼睛,心里感叹祁琚居然在用化学实验器材来做饭,真是神操作。
祁琚回头看了一眼程澈,“你最好离厨房远点。”
“……”程澈满头雾水,“我怎么就不能进厨房了?”她还象征性地踏进厨房三步,每一步都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我可不想再被炸了锅。”祁琚头也不回,埋头洗菜。
程澈羞耻地回想起小学四年级的厨房囧事。那时候,她为了给生病的祁琚煮粥,差点把他家的电饭锅给炸了。
因为祁琚喉咙疼得咽不下东西,只能喝些稀饭,于是程澈自告奋勇地照顾祁琚,她在米锅里放了满满的水,结果电饭锅的胶圈老化,沸腾的米汤全溢出来了,顺着锅沿流进了插电口,把电饭锅的线路烧坏了。
晕晕乎乎的祁琚躺在床上,却被程澈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吵醒,他只能拖着虚弱的病体走到厨房,一眼看见程澈想徒手拔掉正在冒烟的电饭锅插头。
他喉咙痛得说不出话,嘴里尽力发出的气音全被程澈的尖叫掩埋得无影无踪。他没办法,只好一个拖鞋扔到程澈头上,成功阻止她的自残行为。
程澈被祁琚用打字的方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手抄了一份家电使用指南,从那以后,程澈就对厨房里的东西产生了阴影。
程澈尴尬地挠挠头,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祁琚冷漠地转过身子,往墙壁上一指,“我要穿围裙。”
程澈把绣着几朵灿烂大红花的妈妈围裙从墙上取下来,憋着笑走到祁琚面前,刚想给他穿上,却发现自己不够高,“你弯个腰嘛!”
祁琚微微低了头,看着少女踮起脚把围裙套在他的身上。
程澈随意地散着长发,全撩到了耳后,在厨房的灯光下映出健康的光泽。她穿着鹅黄色的皮卡丘家居服,长裤长袖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道分明的锁骨。
他们实在是靠的太近了,祁琚还能闻到程澈洗完澡后身上传来的隐隐奶香味,只要他再凑近一点,就能亲到她柔软白皙的肩颈。
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
……
直到祁琚把菜端上餐桌的时候,程澈的脸还有些红。
她有点纳闷,刚刚肩膀上的那一道温凉触感,到底是祁琚的鼻尖,还是他的唇?
“吃吧。”祁琚夹了一块可乐鸡翅在程澈的碗里。
程澈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可乐鸡翅、蒜蓉粉丝娃娃菜、西红柿炒鸡蛋和一盅绿豆汤,难以置信地问:“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学会了做菜?”
祁琚淡淡看她一眼,“祁家家训,无论男女,满十四岁后都要学厨。”他才不会坦白,因为不想再让程澈冒着生命危险下厨,他特地以严谨的科学态度自学了厨艺。
“……”程澈使劲回忆,从小到大,她可从来都没见过祁琚爸爸下厨过。也许人家是深藏不露呢,毕竟祁建辉就是从餐饮行业白手起家的。
祁琚看着程澈埋头吃饭的样子,心想,这个祁家家训就从他的下一代开始实施吧。
为了给祁琚捧场,程澈几乎把桌子上的菜一扫而光,但最后的绿豆汤实在喝不下了。
她向祁琚苦兮兮地求饶,祁琚的态度却异常的坚定。
“为什么一定要喝绿豆汤啊?”程澈快哭了。
“你……不是做噩梦了么,绿豆汤下火。”祁琚执意地说。
程澈一愣,刚想出口问自己什么时候做噩梦了,却猛然想起傍晚那个迷迷糊糊的梦。
她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还是又哭了?坐在旁边的祁琚没有被自己吓到吧?程澈心里冒出许多疑问,顿时觉得绿豆汤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她端起桌子上已经沉淀了的绿豆汤,一边咕噜咕噜喝一边悄悄看着祁琚。
在很多人眼里,祁琚是个无情又冷酷的人。程亦奇曾经吐槽,如果能评选中国十大冷漠人物,祁琚绝对能上榜。但程澈所有的悲欢喜怒,祁琚都照单全收。
她在他面前有过九百九十九次的出糗,但他还会时刻准备着第一千次帮她解围。程澈越想越感动,鼻头一酸,却听见祁琚冷冷地说:“洗完碗来补习。”
等等,她洗碗?
都十点了,还补习?
她差点一口绿豆汤直接喷到祁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