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去找左相做什么?”
晏珏忙抬头,却见言弦歌依然看着书,连动作都没变一下,她垂头,有些委屈地道:“先下手为强。”
“那你可有什么收获?”
“……没有。”
“左相是你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为人圆滑,惯会避重就轻审时度势,你就这么贸然找上门去,按常理来说他该躲着你才是,但你去的时候他却好声好气地同你扯些有的没的,你可有想过为什么?”
“……没有。”
“你真以为你嫡公主的身份有多大的分量,是个人都得给你面子?我没教过你人要有自知之明吗?”
“阿珏知错,请爹爹指点。”
“你什么时候能真的知错就好了,依我对温余笙的了解,他这么反常,怕是心虚了,你可以去查查他府里近来出了什么事。”
“是。”
见晏珏脸上表现得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回话刻板又生硬,明白小丫头还在记恨着上次在府里骂她的事,言弦歌轻叹一声,招手道:“过来吧。”
晏珏立刻凑上前去,他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委屈了?”
晏珏把头埋在他怀里,轻哼一声。
言弦歌无奈道:“你还委屈呢,爹爹都快被你气死了,我一直跟你说那些人背后有母族有封地撑着,让你多长点心眼,你看看你自己有什么,一个以色侍人的爹爹?还是一个万事不管的父皇?你若是意气用事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有谁会帮你收拾烂摊子?现在我和你父皇都还在,他们尚且收敛些,等我们不在了,还不一个个化成狼虎野兽把你吃了。”
他屈指弹了弹晏珏的脑门:“我知道那人是昱行,你儿时同他玩得好,难免觉得不忍心了些,但是阿珏,十一年前你父亲灭了言氏全族,男女老幼一个不留,你觉得言家的小公子还能当你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小表妹来看待吗?你把他当表哥,但他可还有把你当成表妹?没准人家心里就在想着要怎么把你全族也千刀万剐回来。”
晏珏头动了动,没说话。
言弦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小南丘在京里委屈了这么多年,现在是不是想着要走了?我看他不遗余力地想要撮合你和卫家那小将军,卫家那小子你也是喜欢的吧,挺耐看的,不比南丘差,你的眼光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好。”
晏珏探出个头道:“爹爹,卫清安那我试过了,走不通,我想从大将军那入手。”
言弦歌有些讶异:“卫河?卫河固执起来连你父皇都不理会,你能说动吗?”
晏珏自信地道:“今时不同往日,父皇不是说卫大将军年轻时同薛家不对付吗,我就不信他们年轻时不对付,现在能突然好到狼狈为奸的程度,晏纪渊跟傻子一样,晏纪修的母妃是月息人,其他人根本就是有胆看没胆吃,除了我他卫家还有别的选择吗。再说,薛家是填不饱的豺狼,晏纪熙在他们手里也只是一个傀儡,这么多年来要不是太后护着,早被薛家人喝血扒皮了,他卫河敢领着卫家去投奔这么一个主子吗,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去玩什么患难君臣的戏码,斗完王府斗薛家,大汉楚王的血还在长安流着没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