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看到的森林深处,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正在上演。
那条蜿蜒的,汇聚起来的绿色终于在森林某处停了下来,像未站稳的孩子般晃了晃,接着就“砰——”地一声四散开,如同美丽的烟火。
风摩挲着树叶而过,摇晃间,各种诡谲隐秘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像谁的低泣轻吟,谁的怨恨叹息,又像谁的哀吊与虔唱,缠绵着风飘啊绕啊,穿梭在林间,久久不肯消散。
“啪嗒——”
一种类似于箱子打开的声音突兀响起,清晰入耳。
原本暗潮激荡的森林忽然安静了下来,被刚才的风吹起的树叶打着旋轻飘飘,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上,摇摆的花草越摇幅度越小,越摇幅度越小,到最后终于彻底静了下来,有鲜艳的的鸟儿婉转地鸣叫了几声,清脆动人。
魍魉之森又恢复了往日生机美丽下危险残酷的模样,平静得让人以为刚才的一切是一场错觉。直到
“哗啦——”
似乎是什么人在出水上岸,然而铺天盖地的浓郁血腥味随之而来。
“红…。莲…。,红莲……,红莲——”
这声音粗粝沙哑,像是一个许久未曾开过口说话的人,声音先是有些迷惑,透出一种横亘古今的苍凉,倏地变得极为尖利,充满了怨恨与嗜血杀意。——那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人,不见一点皮肤发丝,粉红的肉暴露在空气中,颜色诡红的鲜血顺之而下。
……
魍魉之森中的一切东方洛染一行人自是不知的,然而绵绵细雨连天不歇,大有一下一两个月的架势,让人看了心中生出烦躁。
“主子,那老东西病了。”
小人儿穿着一身嫩绿衣衫,腰带嫩黄,白皙到不见一丝血色的精致小脸神情恹恹的,正杵着脸看着不远处烟雾升腾的魍魉之森,大个青年在她身边撑着伞,显得有些烦躁着急,然而他全部的注意力并不是什么魍魉之森,而是东方洛染正坐着的那块又冷又湿的石头。;
尽管上面铺了白狐皮,又垫了一层细细的软锦,可他到底还是不能放心,得让主子早些离开这又冷又湿的石头,凌羽心中这般想着,若主子再染了病,自己如何对得起远在东方城的四爷和故去的四夫人?
他想开口,可明显其实他早就开过口了,东方洛染连都动嘴皮的心都没有——压根就打算他说什么都一耳进一耳出了,凌羽斟酌再三,欲言又止,不停地想着什么样的话才可提起点自己小主子的兴致,却只是越想越烦躁。
暗一过来时就看到了如此一幕,嘴角抽了抽,无力再吐槽自家主子,就只能表示对这位心思细腻的小伙伴他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他还没死么?”东方洛染随意问了句,听得凌羽嘴角直抽抽。
“快了,可我这次打算伪装成病逝,怎么能一下就死了。”暗一嘟囔道。
“随你。”东方洛染依旧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噬魂又一发作了,让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人拿去折磨了一番,软绵绵的,再无一点提别的事的精神。
暗一摸了摸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