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轻勾嘴角,缓缓道:“本王说的可都对?”
她眼中越加湿润,仿佛装着一片汪洋,嘴角弯出淡淡恓惶:“殿下既已发觉我要走,为何要等出了宫才留我?”
他见她竟然未被激怒,话语越加刻薄:“知道最能摧毁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吗?是她最最饱含希望的时候。在功败垂成之时,才最能体会心死是什么感觉。”
他情真意切的关心:“怎么样,心疼吗?”
她眼底被远处篝火染红,面上的恓惶掺上了一抹羞涩,抬头定定的望着他,语声幽幽:“知道奴离宫后,站在码头上,忽然想起了谁吗?”
她一只手如清风一般抚上他手臂,他有意看她要如何,任凭她拉着他手掌放在她柔软腰间,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殿下此前说,摸奴摸的舒服。奴家的心疼不疼,你来探探”
他心里冷笑两声。想搞什么幺蛾子,本王倒随你看看。
一息间,她吊着的那只膀子已用力勾住了他颈子,魅惑之相大盛,仿佛眼前之人不是她仇人,反而是她。
两人相拥之姿,引得远处将士们吹起口哨,大声叫好。
他眼中寒光一闪,心中想着:看你出什么幺蛾子。
猫儿踮起脚尖,越过他肩膀往人堆里一瞧,蓄着一汪春水的眼眸再次定在他面上,盖在他手背上的手,已然带动着他的手离她心房不远。
他半分没有嫌弃模样,继续跟随着她的动作。
看你搞什么幺蛾子。
她咬唇一笑,双臂勾住他颈子,红唇亲启,悄声道:“我想为殿下”
他刻意配合着她,附耳上去。
看你搞什么幺蛾子。
口哨声、叫好声、鼓掌声响成一片
皇子帐子里,太医为萧定晔包扎好耳垂伤口,最后一回确认道:“殿下真的不愿缝针?下官认为,还是缝两针比较好。”
萧定晔烦躁的挥手赶人:“走走走,莫聒噪。”
太医从善如流,背起药箱出了帐子。
随喜撩开帘子四顾一番,缩回脑袋,悄声同躺在榻上的萧定晔建议:“殿下虽被猫儿咬伤,可在旁人看来,只怕是打情骂俏的意味要多一点。殿下不若趁机收了猫儿,日后用起来也名正言顺。”
萧定晔一个枕头丢过去:“要收你收,这般残暴的女子,哪里是猫,我瞧着是虎。”
随喜一笑:“奴才若不是个太监,替主子收就收了。反正名义上她是奴才的人,实际上还是替主子办事。”
萧定晔一听,立刻起身,恩准他:“快,你去同她对食。”
随喜见他竟然当了真,立时后怕的摸一摸自己耳垂,又将心里疑问说出来:
“殿下身手高不可测,便是人多处不好施展,可轻易躲过旁人的偷袭完全没问题。怎地到了胡猫儿身上,数回被她得手?方才殿下就该给她个背摔如今她虽咬了殿下,可泰王那边只怕还是有了疑心”
萧定晔烦恼的捂了脑袋。
他刻意经营着同她不睦的表象,原本就是为了在他能立于人前之前,不能被旁人猜到他想利用她的意图。
倒是他今儿太刻意打压她,激的她起了反心。
可这样一副性子,他若不打压她,之后想用的顺手,她又如何会轻易就范。
女人真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