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而已。”柴言抬起头,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撞向林安疑惑的眼神才不到三秒,就又低下头来,用帽子遮挡住他的尴尬。他立刻转移话题,“你妈妈在这?”
林安点了点头,领着他去病房。可刚走到门口,他丢了一句话就跑了出去。“你妈妈看上去好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压低了帽檐,疾步地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
所有的事因为忙碌的时间而沉淀下来,他们渐渐忘记冷慈的重大新闻,他们之间的友谊因为忙碌的时间慢慢地愈加深,就如一坛刚酿的酒,在时间的沉淀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期中考试,如期地来临。林安也是在柴言的严控监管下,数学成绩猛地上升。整个班的成绩和顾子峰预想的一样,全年级第一,为了鼓励他们,特此五一劳动节放假期间没有任何作业。
枫溪听到喜讯后,窜着林安的胳膊,大叫着“我们去哪玩呢?”
柴言懒懒地打了个哈切,伸了个懒腰,迷散的眼睛望着前面的枫溪,说“枫溪,你五一应该有作业吧,你们家的霸主可是不会放过这次放假机会的。”
枫溪做了个鬼脸,一脸自信地告诉柴言她的作业秘籍。“希平会帮我做的,不用担心。”
转而又望着林安她们,兴致勃勃地商讨起来,“快,我们讨论去哪里玩玩吧?”
白念突然起身,一个想法从脑中闪过,询问着:“去我老家吧,虽然住的环境不好,但是自然可是完美的。”
所有人都举双手赞同,放假那天,他们各自背着行囊,在校门口集合,坐上同一趟的车,赶往同一个地方。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林安早就安静地靠在冷慈肩上睡着了。顾易和白念听着同一首歌,看着窗外的风景,希平和枫溪则坐在班车的最后一排,不放弃任何可以利用的时间,蹲坐着分工明确以鬼画符的速度抄起作业来。只有柴言没心没肺地打起游戏来,不停地叫骂着队友是猪队友。
车终于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前停下,五月的风缓缓拂来,林安看了看手表,五点了。快落山的太阳烧透了半边天空,火红火红。应该是书里所说的火烧云吧。半空中飞着许多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蜻蜓,它们不停地飞来飞去,一会飞到屋檐上,一会停在绿草上。各种颜色的蜻蜓掺杂着全染成了火红的颜色,蝉鸣声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此起彼伏地叫起来。
“你们快点进来。”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撑着一根看上去久远的拐杖,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举起干绉绉的手,朝她们挥了挥。
白念快速地跑到对面的马路,一把抱住这位老者,喊了一句“爷爷。”
林安她们向他鞠了一躬,礼貌地问了句好,“爷爷好!”
爷爷颤巍巍地杵着拐杖走在田间小路上,笑容时时刻刻地挂在脸上。“好好,你们快点跟我来,晚饭做好了。”
枫溪背着自己书包,揽着林安的胳膊,呢喃着“难怪陶渊明要采菊东篱下呢?这的田园风光还是我第一次见。”
柴言无情地揭穿她的见识短浅,还感叹着“女人啊,真是见识短。”
枫溪本想在别人家里保持一下她的矜持,无奈柴言居然嘴这么欠,刚想翻身给他一拳的。但走在前面的爷爷突然慢慢悠悠地说,“到了。”她只得乖乖作罢。
一栋老宅屹立在她们眼前,屋檐上铺满了红褐色的瓦片,土色的砖头一块一块地搭在瓦片之下,一扇被岁月洗褪色的老门敞着,两个铜环深深地扎根在门上。进入主厅,一张高高的方桌放在正中间,桌上早就摆好了剁椒鱼头,粉蒸肉,玉米炖排骨,鸡蛋炒韭菜,焖烧茄子,两瓶大瓶百事可乐放在桌子腿旁边。
一个穿着碎花长袖,黑色长裤的质朴妇人,端了一盘色泽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上来。她打着乡音,和善地和她们说话,大概意思是随处坐啦,招待不周,还望你们见谅。
大家都立马摇摇手,说:“不会,不会。”
一顿饱饭后,便一起挑了下睡房。家里只剩两间空房,第一间卧室简直是独树一帜。四壁刷得雪白雪白的,只有一张古式的床榻和黑色的翻盖式箱子依着南面的墙,床榻散发的淡淡的檀木香,弥漫在空气中。房间仅有的光源挂在门沿上,开关在床头旁。照出的暖白色灯光从镂空的雕花床桕中细细碎碎地打在薄薄的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