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真情实感的觉得坐月子这事能要人命原本以为十一月天气凉了不洗澡就不洗澡吧,可谁能想到这孩子一生下来天气就开始放晴,下头奴才乳娘们不知说了多少吉祥话,都说什么小阿哥带着福气来的,可这就苦了自己啊,这身上一出汗就黏糊糊的太难受了。
到洗三的这天阿若已经有些忍受不了了,外间除了福晋与石氏还有四爷特别给了恩典接进府来的宋母,阿若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自己就活像个滚了泥的咸鸭蛋一样窝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嘴巴一瘪眼泪就止不住了。
这时候人都在外面凑热闹自己身边也就巧儿和圆圆在,巧儿能干但是是个重规矩的丫头,见阿若突然哭起来也只能小声的劝说月子里可不能哭。还是圆圆拦住想要继续劝说的巧儿直接坐到床边借了个肩膀给阿若。
真靠到圆圆身上了阿若又没那么想哭,“我这身上是不是都有味了。”每天就让擦一擦头发更是包得紧紧的不让见风早上额娘进来看自己第一句话就是说自己盖的被子太薄十来斤新棉花弹的被子怎么就薄了?自己这是坐月子还是孵鸡蛋啊还得保持高温。
“是有点不过主子您别在意啊哪个女人坐月子不是这样的待会儿等外边没人了奴婢再打水给您擦擦。”听着圆圆哄孩子的语气都快把阿若给逗笑了,生完这孩子之后阿若就能明显觉得自己情绪不怎么稳定有时候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自己都摸不准自己的脉。
刚出生的孩子经不起折腾,洗三之后众人礼送到了又见过了孩子便早早的散了。宋母抱着小阿哥进来的时候看着女儿红通通的眼睛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本不想多说的阿若被追问得不行了才几乎撒娇一般的说,“说了无事无事您非要问,要不您跟嬷嬷说让她准我洗个澡,那女儿就什么事都没了。”
谁能想到第二个孩子都出生了的姑奶奶还能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呢宋母简直都要被阿若给气笑了。当年还在家的时候自己这二姑娘还能算得家里上最老成有主见的孩子,怎么进了贝勒府这么多年还越发任性了。
“那额娘不能帮你说去,这坐月子最是不能见风,你别瞧着外边天气好可这都十一月了冷风刺骨着呢。”宋母让巧儿接过孩子自己坐到床边拉着阿若的手握在手心暖着,“额娘知道你是好孩子,咱们听话啊,生孩子就是吃大亏的事咱们得把月子坐好了才行。”
阿若进了贝勒府再是受宠当额娘的那也帮不到半寸,本就不放心那还会由着她的性子坏了坐月子的规矩。
阿若其实也就这么说一嘴,按邵嬷嬷的性子就算是额娘去说了十成十也不会准。宋母看她还是没个笑模样干脆把孩子抱到她身边来,“你是没见着刚刚洗三的时候咱们的小阿哥多伶俐,听着添盆的响就知道笑了。”
“那感情好,往后说不定就是个会耙钱的篓子。”要不说这里的女人都想生男孩儿呢,哪怕洗三盆里那些小物件与银锭子都不算阿若今儿替小阿哥收的礼那都不少,尤其对比前两个月大格格的洗三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又胡说,咱们小阿哥多尊贵的身份哪能去干那些跌份的事。”宋母轻轻的在阿若身上拍了两下阿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这时候会赚钱做生意可不是什么夸人的好话,士农工商商在最末,连宋家这样平常人家也是如此。明明大伯家大业大的可自己在堂姐妹中还是自己隐约着身份高些。
“行行行,不干就不干反正有他阿玛顶着天呢是不是?”有了四爷这条大粗腿自己这儿子只要不是傻子祸害那都能随着他去。
这话说得宋母就爱听了,之后母女两个又围着小家伙亲亲热热说了好半天的话才把宋母送出府去。
“把孩子抱下去吧,奶娘那边你让满儿多看着点别出了岔子。”虽说没有自己喂养孩子但阿若还是每天尽量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无事的时候也发出各种声音来逗弄孩子。为的就是叫孩子习惯与自己相处,别真就撒手全交给奶娘。
从产房挪出来之后四爷就一直想到里间来看看,可阿若怎么都不许,一问就说身上都快酸了不见不见,见了叫主子爷倒胃口。听着这话的邵嬷嬷差点没被气得仰倒过去,就算知道这是庶福晋跟自己耍心眼子又能怎么办呢,到最后还是叫奴才烧了热水架了火盆在屋里一点风都不敢漏的给阿若洗了个澡。
洗完澡的阿若觉得自己起码轻了两斤,湿漉漉的头发垂在床边任由邵嬷嬷一边责怪一边擦干。刚刚洗澡的时候自己装作不经意把头钗给取了,说好的不洗头发最后还是洗了,把邵嬷嬷气得不行,那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把身上洗干净了阿若就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再有得产后抑郁症的风险了。有些话没法跟邵嬷嬷她们说,坐月子好处是有可真让人这么久不洗澡大概也非得感染些什么毛病不可。
“嬷嬷,四爷今儿会过来吗。”伏在床边看着邵嬷嬷给自己擦头发阿若忍不住问,从生孩子到现在也有五六天了,洗三那日四爷晚上过来自己都没肯见人,现在身上舒服了就又想他了。生了孩子之后的阿若感觉在这地方更有了归属感,连带着对四爷的牵挂也更多了起来。
“主子爷来不来奴才可不知道。”邵嬷嬷板着脸说话硬邦邦的,阿若这回任性可算是让邵嬷嬷开了眼界,只要她不想让步的那就不管怎么着都得办成了。
说是不知道那也就是说出来堵阿若的嘴,什么都准备妥当了四爷不来怎么行,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四爷不就慢悠悠的来了。
一连被关在门外两三次只能跟儿子脸对着脸傻坐着的四爷这回总算是进到里间来了,“哟,咱们庶福晋总算是舍得见人了?”下午邵嬷嬷叫卿子去正院问苏培盛晚膳要不要备着的时候四爷还以为今儿太阳是打东边落下去的。
“您笑话我是吧,为了见您我可是缠了邵嬷嬷好几天才让我把自己收拾干净,要不您进来保准一股酸黄瓜味。”其实这会儿屋里的味道也不怎么样,哪怕现在开了小半扇窗户透气屋里还是闷得很,只不过阿若一直没出门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