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院墙围着低矮残旧的草房,泥草房的房墙已经开始残破发黄,房顶上的烟囱还冒着袅袅青烟向着天空飘去,若是将这处矮房放到野外绿树青草旁,或许会是一番美景,放到这城中闹市却只是一处破院草庐,遭人嫌弃。
矮房内一个佝偻身躯的老者,白发苍苍,脸上满是皱纹,许是日子过的不济,老汉身体上竟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瘦的快要露出自己的骨架,与刚刚从沙漠出来的铠一般无二。
老汉微眯着眼睛,专注的神情像是从艺多年的手工匠人,手里拿着一个磨得锃亮的剪子,正仔细修剪着身前的一头乱草。
“小子,你这头发得有五六年没理了呀,真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过来的。”张老汉看着露出了帅气脸庞的小伙笑了笑。
那露出的脸上刻着一笔浓如漆墨的眉毛,深褐色的双眼像是一道悠悠的山谷般深邃,坚挺如峰的鼻梁,凌厉的脸庞透着坚毅,若这年轻人的皮肤白上几分,再穿上青衫拿上羽扇或许会成为那些怀春少女追捧的中心。
“五六年了吗,或许吧。”铠看着铜镜里五官清晰的自己有些苍然。
“你看起来并不像本地人,你家是哪里的?”
“不记得了,记忆里只有一片沙漠,还有那些妖兽。”
老汉听到妖兽二字,手心不由一抖,回忆里那屠戮了无数生灵的画面使他心生恐惧,那次事故他失去了不少老友,使他觉得自己愈加孤独,不过还好,身边还有个可爱的孙女,让平淡的生活多些色彩,浑浊的老眼多了些许光亮。
“那还真是难熬啊。”老汉虽然不信,却也没有拆穿。
“是啊,很难熬,不过现在总算是出来了。”
“那你是怎么躲避那些妖兽的,他们跑起来可是很快,之前城里那些年轻的小伙子都跑不过它们去。”
铠被问的一怔:“为什么要跑?”
老汉楞道:“因为他们很强大,很厉害还很残忍。”
“人也很厉害,很强大。”
老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会:“那你遇到他们怎么办?”
“和他们厮杀,谁死了谁就是食物。”
老汉看了铠良久,感觉这年轻人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但仍有些不信,继续追问道:“你打的过他们?”
“有时候打不过。”
“那打不过的时候,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没什么印象,只是知道每次晕过去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第二天都会醒来在死去的妖兽边上,那妖兽就是打不过的那些,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可能是苍天保佑吧。”老汉看着对方的后脑勺轻叹了口气,觉得这小子可能不光需要剪头发,也需要找个大夫看看了。
“或许是吧。”铠看了看窗外,上午还阳光明媚的蓝天此刻却满是乌云,看样子要下场大雨。
张老汉看了看窗外的乌云笑道:“小草一会就会回来了。”见铠没有接话,老汉一脸骄傲的继续说道:“那孩子在街边弄了一个小摊卖她扎的油纸伞,因为平时天气好她带去摊位上的不多,嫌拿着沉也怕路上弄坏,这天儿眼瞅着就要下了,估计纸伞也好卖,一会准回来取伞。”
老汉刚说完,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小脑袋,急匆匆的往屋里跑,进屋见到露出脸的铠明显愣住,随即看着爷爷问道:“爷爷,这位公子是?”
张老汉被孙女突然显出的礼貌有些惊讶,随后看到铠那露出的脸来才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