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清公主一行来到酒楼,踏进二楼的单间,却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眉清目秀,目光清透。
“大哥哥?”宋知忆惊讶的问,“你不是回府了吗?”
三皇子大剌剌的坐到了桌子的中间,笑着说:“书呆子听说我们出宫,说要请我们吃酒。要我说,救命之恩吃一顿酒席可不行,大学士这几日的功课,都交给你了。”
益清公主十分意外,她心里本来很有些不痛快,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还被他强吻,他竟然连一句谢谢或对不起都没叫知忆带给她。原来是自己错怪他了。
宋知忆高高兴兴的坐到了宋清忆的身边,宋清忆起身对着三皇子和益清公主分别深深鞠了一躬,说:“那晚的事,倘若不是公主与三皇子相救,我必然难以脱身。两位身份贵重,此份恩情我恐怕无以回报。就以今日微薄酒水以表谢意,日后若真有我可以效劳的,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三皇子轻轻推了他一把说:“书呆子,你跟了我几年了?还是这么客客气气的好没意思。谁要你报恩了,你今后在我耳边少啰嗦几句就够了,快叫他们上菜!”
益清公主看了宋清忆一眼,没讲话,倒是宋知忆眼中湿润,也起身说:“大哥哥的话,也是我想要说的话。自与公主结识以来,知忆就多次受公主的庇护,虽然我无德无能,却也愿意为公主。。。”
“好了,”三皇子打断宋知忆说,“还能不能让我好好用膳了?你们兄妹两人都迂腐得很,为好朋友做点事难道就一定要些回报不成?皇妹自小就没几个知心的好友,宫里人最难得到的就是真心,只要你宋知忆是真心对她,就是对皇妹最好的回报,是不是?”
“自然是的,”益清公主点头,“以后不许谢来谢去的了,你这样生分做什么?”
听了三皇子的话,宋清忆心中感激,不再多说,出去叫店家上菜,自己则搬出了两坛酒。一坛酒上面画了桃花,一朵朵绽开着,十分的生动;另一坛酒上面提了一首诗,配上几支挺拔青葱的竹子,显得格外雅致。
“这两个酒坛,是我自己做的,里面的酒也是我自己酿造的。我听知忆提起过,公主最爱桃花露,虽然我的酒比不过行家,也不是什么陈年好酒,多少是我的心意。”
益清公主惊喜的看着那坛酒,旁边的宋知忆问出了她想问出的话:“大哥哥竟会酿酒?”
宋清忆羞涩的笑了,“奶娘曾对我说过,母亲生前最喜欢自家酿制的竹叶青洒,后来我好奇母亲喝过的酒是何味道,便辗转打听出酒方,自己试着酿了一坛,自那以后,渐渐对酿酒有了兴趣。”
益清公主听了心中一软,转头去看宋知忆,见她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忙拉住她的手。对生母的思念,她何尝没有,虽然母妃去的时候她不到三岁,连她的容貌都记不清楚了,却还是记得母妃身上的味道,和抱着她轻轻哼唱的那首曲子。
“夫人在天上一定十分高兴,说不定这会儿,正与我母妃在一起吃酒说笑呢!”益清公主有意逗宋知忆开心。
“你母妃怎么会认识宋夫人?”三皇子也打趣道。
“宋夫人在天上经常会看着知忆今日又做了什么,发现她总是和我在一块儿,而本公主又是如此的人美心善,便去找母妃夸赞我,所以就认识了啊。”
公主像个孩子似的说起童言童语,宋知忆一下笑了出来,宋清忆也嘴角含笑的望着公主,心里想,帝后最宠爱的公主,竟然是这样一位率真至纯不骄纵的女子,实在叫人惊讶。
益清公主感觉到宋清忆的眼神在她身上,忍不住侧过脸去看他,这一次宋清忆没有立刻低头避开她,而是对着她微微笑,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头一次不偏不倚倒映出她的样子。
用过饭,三皇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去逛了,他要去的地方,宋清忆知道了又会长篇大论教育他,所以他借口不放心,叫宋清忆陪着益清公主和宋知忆,又留下了几个侍卫,便兴致勃勃的走了。
益清公主不好意思叫宋清忆多等,在首饰店里买了几支钗,便不再逛了,三人在街边的小店坐下来喝茶。
“我去一下就回来。”宋知忆有些内急,起身离开了。
益清公主和宋清忆默默无语的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