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仰翠宫里传来阵阵笑声,皇上刚刚处理完政事,想到崔淑妃早些时候派人送来的冰糖燕窝,决定去看看她。他远远的听到琴声和笑闹声,便命太监们不要通报,放轻脚步走入宫中,看到身穿一身芙蓉色石榴裙,梳着民间女子发式的崔淑妃,在随着宫女的琴声翩翩起舞。
皇上不由得驻足欣赏,崔淑妃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公主和一个小皇子,身材却依然玲珑有致,更难得的是她的温柔大度,宫中争风吃醋的嫔妃们数不胜数,崔淑妃却从未在他面前争过宠,更不曾对他说起过其他嫔妃的不是,她见到谁都是笑意盈盈,如沐春风。他每次到仰翠宫里来,都觉得轻松。皇后相貌平平,还十分的强势,皇上心中与她无半分投缘;钟贵妃是他的发妻和最爱,可除了严守承诺每日与她共进晚膳之外,皇上并不想多见到她,因为每见一次,就会提醒他一次,自己是如何用她的尊严,换来了皇帝的宝座。
“皇上?”崔淑妃旋转间看到了皇上,立刻惊喜得冲着他跑来,跑到一半才想起来不妥,羞涩的停住脚步,行了礼。皇上乐呵呵的将她扶起来说:“爱妃为何如此打扮?”
“回皇上,臣妾近日在莫大家那里看到一本民间的舞蹈画册,见其中这一身石榴裙格外好看,就叫姐姐在宫外做了一身,给我送来了。臣妾本想好好编排一支舞,给皇上一个惊喜,谁知道还没准备好,就叫皇上给看见了。”崔淑妃说着柔媚的望着皇上,神情中带着娇羞和埋怨。
皇上心中荡漾,他揽着崔淑妃的芊芊细腰说“那是朕来得不是时候了?”
“皇上,臣妾可不是这个意思。”崔淑妃靠在皇上的身上,用手指勾着皇上的衣襟。
“去告诉钟贵妃,朕今日晚些时候再去用膳。”皇上吩咐下去,转身拉着崔淑妃坐了下来。
崔淑妃伺候着皇上饮茶,柔声说着话,直哄得皇上喜笑颜开,她见时机成熟,便冲着一个宫女使了使眼色,不一会儿,六皇子就蹦蹦跳跳地来了。
“怎么,想你母妃了?”皇上见了六皇子,笑着问他。
“孩儿本来是想给母妃背诵今日新学的功课,原来父皇也在这里!”六皇子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那父皇就来考考你这几日学得如何。”
“太好了!”六皇子将今日学得文章大声背诵起来。他今年刚满六岁,可以到上书院与其他几位皇子们一起读书了。
皇上挑选了一些难度适中的问题来考六皇子,见他对答如流,十分满意得说:“不错,启儿颇有些天资。”崔淑妃借机说道:“是呢,前些日子推举来的几个伴读,学得都比启儿慢许多,实在是不太合适,臣妾想着借启儿生辰的由头,请些世家子弟来宫里坐坐,看看他们能不能推举出一名伴读来,只是不知这样是否有些张扬。”
皇上听了立刻点头应允:“皇子的伴读本就应当慎重,启儿的生辰你一向十分低调,这次就好好地大办一场。”
“臣妾感恩皇上对我们母子两人的恩宠,不过皇后娘娘的生辰马上就到了,臣妾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风头,启儿的生辰,在这仰翠宫里设宴几桌就好,只要到时皇上能来喝一杯酒,臣妾和启儿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看到崔淑妃媚眼如丝的样子,不由得十分心醉,站在一边的大宫女将六皇子领了下去,皇上伸手拉崔淑妃坐到自己的腿上,对她说:“你最是懂事,放心,到时我会叫信儿他们都来,热热闹闹给启儿庆生!”
崔淑妃不再多说什么,专心的伺候皇上,皇上与她亲热了一番,便起驾往钟贵妇那里去了。
“叫安礼来同我一起用膳。”崔淑妃吩咐下去,过了半柱香,安礼公主抱着一只通身雪白,双眼幽兰的猫,走了进来。
“母亲快看,我今日新得了一只猫,是从五皇兄那里要来的”安礼公主得意地说。
“是要来的,还是抢来的?”崔淑妃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只猫十分稀有,五皇子怎么会轻易就送给别人。
“五皇兄是不怎么高兴,不过是只猫,也不知道他那么小气做什么。”安礼将猫递给身边的宫女,抖抖衣袖上的猫毛,坐到了崔淑妃的身边,“我也没为难他,只是哭了几声,他就将猫送给我了。”
“五皇子虽然身子不好,你父皇也不喜欢他,可他毕竟是个皇子,益清最近大错小错不断,正是你表现的机会,可不要让人家说你娇蛮任性。”崔淑妃理了理安礼公主的头发,又说:“母妃今日叫你来,是有重要的事同你商量。”
“五日之后,我与你父皇在仰翠宫为你皇弟庆生,你姨母想让我使些手段,借此机会将宋清忆与惠茵那丫头凑到一块儿去。到时候,宋清忆会先被引出去,你看着惠茵出去了,再稍等片刻,就带人去西边的厢房,装作无意间撞见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宋清忆那边,你姨母看准了依他的性子,必然会求娶惠茵;而惠茵那边,你就劝说安慰一番,把这件事给促成了。”崔淑妃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件事,一边温柔的抚摸着安礼公主的长发。
崔淑妃这些年在宫里做的事从不瞒着安礼公主,故而她听了这样的事倒也不是十分惊讶,只是不解的问:“母妃为何要帮姨母做这件事?促成了他们两个,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崔淑妃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敷衍得说:“宋知馨可能要嫁给二皇子,以后难保不会成为皇后,你懂了?”安礼公主毕竟年纪轻,对母亲也十分信任,便点点头道:“那好,女儿就按母亲说的做。”
母女俩亲亲热热的用了饭,安礼公主便下去休息了,崔淑妃身边的印嬷嬷一边帮她按摩肩膀,一边问:“娘娘何苦让安礼公主去做这件事呢?她才十二,对儿女之情懂得朦朦胧胧,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