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言一色与赵风铃一左一右坐于贵妃榻上,一个无声喝茶,等得越来越烦躁,一个拨弄着手上玉镯,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布局构造,颇为闲适。
两人泾渭分明,相对无言,一个时辰后,春云返回凝香斋,捧着一匣子银票送到了言一色手上。
“言妃娘娘您收好,十万银票,一分不少。”
赵风铃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春云回来,大松口气,念及马上就能带言一色进里间,骤然浑身是劲,眼中闪过精光。
言一色打开匣子,随手翻了翻,一眼扫过,一百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来自三家不同的钱庄。
核实无误,言一色笑眯眯地关上了匣子,看着赵风铃的眼神都和蔼几分,“凑齐十万银票,你说需要两日,但你家婢女却只用了一个时辰,看来你对身边人的误会挺大啊,过来人给你一个忠告哦,小心些,别被下人糊弄了。”
她这话一语双关,既戳了下背主的春云,又暗讽了耍心思、扬言要两日才凑齐银票的赵风铃。
春云听出了这话意有所指,头垂得很低,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似十分羞愧,至于心里是不是真的羞愧,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赵风铃的唇抖啊抖,终于咬出几个字,“谢娘娘,关、怀。”
她话音一落,立即转身,大步朝里间走去,她怕再多看言一色一眼会气得丑态毕露,眼里的狠辣冰冷骇人,“言妃娘娘,跟我来,你想要的东西在里面。”
言一色抱起自己的银票匣子,毫不迟疑地迈腿要跟,忽而,一直沉默的那名中年男子拦了她一下,神色诚恳,小心翼翼道,“娘娘,我是凝香斋的掌柜张永,您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嗯?这是唱哪一出?
言一色何等厉眼,一眼就看出这张掌柜心黑,但他也不过是个依附赵风铃的小角色,和春云一样,她目前没有应付小鱼小虾的心思,还是账本和钥匙,最重要的是钥匙,更吸引她。
“没有。”
被拒绝了,张掌柜没有任何脾气,反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睛偶尔往里间瞄一瞄,好似在提醒着什么。
言一色笑了,她当然知道里面有陷阱,张掌柜身为赵风铃的人,明显也知道,但眼下又给她这么一个提醒,是看着凝香斋马上要易主,不,不是易主,是物归原主,想提前卖个好?
不愧是经营商铺的掌柜,见风使舵的本事挺牛。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呢。
言一色就当没看出掌柜的好意,见他一直不说话,气定神闲地给了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便目不斜视地走了。
张掌柜被她那一眼气得险些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