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暗红的眼珠一动不动,凝视着言一色,他缓缓抬起手抚摸上她的脸,声音里是与他那张冷漠脸完全不相符的温柔,还流露几分若有似无的暧昧,“孤曾对荒月的山林大地发过誓,日后若有能靠近孤身边的女人,会赐予她一项陪伴孤的殊荣现在孤决定,这个人,就是你了。”
言一色听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温度迅速褪去,一股莫名的冰寒钻进她的骨髓,心底升起糟糕的预感,这暴君在搞什么鬼!?刚刚不是还愤怒地要煮烂她吗?这会儿又给她殊荣了?他脑回路很奇特啊!
“啊”
言一色正失神中,迟聿突然出手,点了她身上几处穴位,她原受了重伤,方才动手又耗用了内力和体力,这会儿全靠意志在撑着了,迟聿猛地一套独门点穴手法下来,言一色受不住,脑袋一歪晕了过去,要看就要倒在地上,迟聿揽了一把她的腰,往上一提,单手将她扛在了肩上。
钰王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他以为言一色必死无疑,可眼前迟聿的行为完全在打他的脸,放过言一色的性命不说,还纡尊降贵,将她扛在了肩上?这比暴君会从良的玩笑话还让他惊悚!
“陛下,您要如何处置言氏?”
迟聿扛着言一色,正打算转身回宫,冷不丁听钰王这一问,才想起来他带走钰王的王妃是该交待一下,“日后,天下间再无钰王妃言轻。”
丢下一句话,迟聿带着言一色走了,三个红骷髅属下带着被暴君打残的同伴,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迟聿走了,带着他侵略这片天地的强大气场走了,空气恢复如常,战战兢兢的众人顿觉呼吸都美妙起来。
钰王站起身来,望着迟聿离开的方向,思绪停在他的那句话上:天下间再无钰王妃言轻。
他若有所思的伫立着,而来参宴的众人纷纷请辞离去,脚下生风,速度快地好似有鬼怪在追赶他们一样。
很快,就只剩下了钰王府的人。
穿着一袭飞鹰纹饰衣袍的贴身侍卫,走到了钰王身侧,沉声回禀,“王爷,今夜行刺的杀手已查清楚,是红尘山庄的人。”
钰王嗯了一声,缓缓道,“本王猜到了。”
红尘山庄的少庄主在一个月前,被他打残双腿,变成了废人,红尘山庄行刺报复,完全在情理之中。
“陛下以什么名义抄了赵丞相的家?”
“通敌。”
钰王嘴边勾起夹杂愤怒的冷笑,讥讽道,“这到真是个大罪名,难为他舍得动脑子,想出一个体面的抄家理由,他是不是觉得,赵家还应该对他这份用心,感恩戴德啊?”
迟聿登基以后,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抄家,抄家所得的东西全数进了他的私库,有传言,他的私藏比国库还丰盈,抄家的理由更是五花门,大的如品行不端、贪污受贿、德不配位,小的如长得丑、不孝顺、有不良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