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救得活吗？”女孩看着身边的男人，满眼期盼。

“我无能为力，相对于其他孩子，他伤势实在是太重太重。”

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他皱了皱眉头：“别再固执了！再不离开，我们就得全部留在这里！”

静谧的森林上空悬浮着一艘飞船，它就像幽灵一样，从底部迸射出一个圆柱形的光柱。

“可是……”

女孩似乎还想要说一些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那双好看的眸子暗淡了下来，她选择了沉默，即是默许。

一个浑身污血的男孩，就这么被遗弃在了地上。

那些人转身走进光柱，身体被传送回了飞船。

最初的中年男人透过玻璃，看着像一具死尸一般的男孩，有些愧疚。

“对不起，我真的……救不了你。”

……

凌晨一点五十七。

楚歌被一阵铃声催醒，看了看来电显示，屏幕上是一位鬓发微白，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

楚歌急忙坐了起来，原本的困意也消散了：“喂！妈，你怎么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做噩梦了？哦……没事没事，我在F市过的好好的呢！放心吧！”

“有肉，顿顿有肉！工作已经找好了，我这都上班半个月了，您就放心睡吧，等到这个月月底，我就回去看您，我总得给领导留个好印象，您说是吧？”

“好嘞好嘞！您也要注意身体，晚安哈！”

结束了通话，楚歌拉亮灯泡，微黄的老式灯光充斥着这个不过十来平米的出租房。

这个房间是一个小阁楼，里面仅仅放着一张用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床，上面铺了一层在工地上捡来的塑料泡沫。

楚歌怔怔的看着屏保上的照片，心底有些发酸，他吸了吸鼻子，坐在了床沿。

双脚踩在微凉的水泥地上，楚歌双手捂脸，声音有些哽咽。

“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好没用……”

和众多背井离乡的年轻人一样，楚歌也曾满腔热血，可在现实面前，却只能一再妥协。

好不容易用自己不高的文凭找了一份文员，却又赶上裁员，简直不要太惨。

失业的这几个月，楚歌贴过小广告，做过酒店兼职，到工地上搬过砖，但都不长久，也不是说他好高骛远，毕竟是正儿八经的‘本’学历，总觉得对不住母亲的培养。

而且，将来要是母亲来了，自己怎么解释？更何况自己已经撒谎了，那么有了一个谎言，就得用更多的谎言去填补。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就更加喘不过气。

披上衣服，楚歌想要出去透透气，这段时间被拒绝的已经没了脾气，母亲打来的电话更让他心烦意乱。

虽然租的房子很小很廉价，但是它的位置很好，旁边就是F市的著名风景区——清水湖，名字很简单，风景也很简单，一湖一山一木，水清山高林秀，鸟语花香应有尽有。

楚歌是一个性格让人琢磨不透的男生，就连楚母在唠嗑时，也常说，自己这个儿子有时看起来没心没肺，可有时又会固执的让人发疯。

这不，惬意的享受了一波来自十月中期的凉风，楚歌浑身一哆嗦，精神焕发，宛若重生。

暗暗给自己打个气，楚歌决定回家睡觉！人生何处无希望？只要不放弃，总有一条光明大道吧？

湖面倒映着天上一轮明月，清风不起，水波不兴。

楚歌望着这方小景色，伸了伸懒腰，只觉得浑身都是干劲。

他哼着歌，原路返回。

清水湖旁就是清水山，楚歌租的小房间距离这里不算远也不算近，在这一段路程中，两侧都是居民区，或是老式的平房，或是几十层高的居民房。

楚歌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周围寂静无声，偶尔有坏掉的路灯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在穿过第一条街的时候，楚歌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眼前的路忽然有些陌生，虽然和记忆里的道路很像，但有些老旧之感。

如果说之前的房屋建筑棱角分明，那么现在的这些建筑仿佛在渐渐的柔化。

楚歌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在一个拐弯处停了下来，他咽了咽口水，腿有点抖，心有点慌。

原本应该是一条宽敞大路，结果却变成了幽深的小巷口。

但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楚歌发慌的，是巷子里的路灯下，一个如人一般大的，白嫩嫩的蛆虫正趴在一个物体上。

空气中时不时传来骨头被咬断的声音。

楚歌可以看清那蠕动的身体，闻到那散发的恶臭味，那是夹杂着排泄物以及血液的味道。

柠檬！为什么之前没闻到？！

楚歌咽了咽口水，想要悄咪咪的离开，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是楚歌觉得自己要是想跑，应该能跑的掉……吧？

咔嚓！

我恰柠檬！

楚歌的脸瞬间黑了下去，他生无可恋的看着脚边的一片枯萎的树叶，内心咆哮，这特么是什么月份你就给我枯萎成这个样子？！你丫的是来搞笑的吧？！

那撕咬物体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空气骤然寂静，楚歌带着一丝期盼的转过头，这个蛆虫一样的东西，应该……不会注意到我的……吧？

那蛆虫抬起自己的头部，来回晃动了一下，就在楚歌庆幸的那一刹那瞬间转了过来，一张布满了锋利獠牙的嘴巴张成了‘O’型，似乎是有点意外以及窃喜。

楚歌看着插在它身体两侧，像蜘蛛的腿一样的身体组织，嘴角微微抽了抽。

我靠！见到我不用这么开心吧？身姿这么摇曳做什么？胃口这么大的吗？恰柠檬！我恰柠檬！

而原本被蛆虫庞大身躯挡住的食物也露出了冰山一角，一条手臂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楚歌双手捂着脸颊，内心咆哮，真的是哔了狗了！吃人的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