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微煦,上午的潍州城还算凉爽。
清风拂来,院子里甚至能稳到芳草的清香,屋檐下的几只燕子,今年来的有些晚了,此时正衔泥筑巢。
“大哥,今日咋们还是不去尉司吗?”李福站在书桌旁边,替李全研墨。
“今日倒是不急着过去”,李全微微摇头,也不抬头看他,拿着墨笔慢慢说道,“等明日吧。”
李福知道大哥这几日心态有些变化,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也只能尽量的不去打扰,让他自己慢慢调整了。
他看了一眼李全,然后微微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李全瞥了他一眼,好奇的问道:“在偷笑什么呢?”
他轻笑的说道:“大哥你年起也不小了,咋们这家里也该有个女主人了,平日里大哥有什么事情,也好倾述。”
“暮气!”他听了这话,也是笑了笑,“你都还是小孩子,那还能管到我了,再说我就比你大一岁。”
这个时候的年轻人,十八岁已经不小了,能成亲的都已成亲,没成亲的都在抓紧找着。
而且金朝和南边不一样,此时虽说已大半汉化,但在男女之事上,还算放得开,女子是有自己追求婚姻的权利的,前几日他还看到,有女子亲自去男方家里提亲呢。
这话有些不好接了,再说就说到自己头上了,李福呵呵一笑,调转话题道:“大哥,清儿又想出去玩了,你若是不去的话,那下午我自己带她去玩了。”
他和清儿谁想去玩还说不定呢,说到底还是十七岁的少年人,自然是闲不住的,不过出去游玩倒也比关在家里自在,李全自然是点头同意了,不过还是捎带着问了一句。
“清儿她想去那里玩?”
“码头,估计上次的糖人吃上瘾了。”
“码头?”
手中的毛笔一顿,李福的这句话语,让他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刘判官的公文里就有码头两个字,而且上次去游玩的时候,码头的几个仓库有些奇怪......
看着李全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样子,李福也没有插话。
房中沉默了片刻后。
李全才将笔轻轻放下,淡淡的重复了一遍:“码头!”
“大哥说码头?”
“嗯。”他轻轻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去将钱捕头喊来,我有要事需要他去办。”
“是,我这就去叫。”答完一句,退了出去。
房中便只剩下李全一人,他摇了摇头,又将笔拿起,沾了墨汁,继续书写着。
纸上写得是一些前世的所见所闻,觉得有用的他就写了下来,再做一番整理,这几日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他都在做这些事。
不过有时也做一些时局见解,做一些分析,也都记录了下来。
......
都军司,演武场。
连续的几个大太阳,今日终于缓和了下来。
时不时的有风吹过来,将场上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
“刺!”
领头的那军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甲衣滴答而下,口中对着麾下的军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