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娶妻不生子呢,这样不会很孤独吗”
“我的心已经被一个人填满了呀,再也容不下其它人了。”
我的公主,我也将依旧守卫着你的城邦,你仍旧是我的君王,只希望我这份职责做的够好,不会玷污你的玫瑰,你的花香。我将永远保持你王冠的绝对圣洁与辉煌,直到我终老我将永远守卫你的国土的平静与安宁,直到我死亡。
1
漫天的火光。灼人、滚烫,携带着滚滚热浪,向着脸颊扑面而来。然而随着灼热气息喷洒而来的,还有凝重刺鼻的血腥味。
好难受。
但是顷刻之间他感受到了冰凉的雨水开始冲刷着这一切,然后他的唇角,滑落进了咸腥的液体。
是什么呢
是一个人的眼泪。
因为他感受到自己无可遏制的心痛,那么深切、那么沉重,令他纵然神志不清,也深深明白那人一定是自己生命中逾越骨血的存在。
他强迫自己睁开双眼,打开声喉,想去呼唤,去安慰什么,可他做不到。席卷而来的,是极度空乏的疲劳,那么浓烈和黑暗。
漫长的迷失。
然后他看见一只,停在自己指尖的,漂亮的红色蝴蝶,鲜艳动人,摇曳生姿。
然后他幽幽转醒。
身下躺着的床铺极软极软,像是一朵云把他完完全全地包裹住。少年睁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感受到全身散架般的疼痛,最终还是放弃了起身。他就这么,睁着那双浩瀚如海的蓝眸,望着素白的墙壁。
空无一物,干干净净。
只是隐隐约约,到能看出白色蔷薇花形状的花纹。
2
醒来数日,日子过得极为平淡无华。
这里是伦敦郊区的一座按照中世纪风格建造的仿古古堡。菱花花窗处,雕刻着圣经里的神话。白色的院墙一堵一堵矗立,院内盛开着大片雪色的白蔷薇。
少年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修长干净的手慢慢地翻阅着一本约旦福音,阳光微洒,浅薄的光倾泻在他白皙的脸庞上,隐隐绰绰,仿佛是梦。
他望着那句“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神的国”,静静发神,似乎想着什么。
唰唰
“少爷,在外面坐这么久了容易着凉,还是进屋待一会儿吧。”一旁扫地的老妪脸上浮现出忧虑的神色。
“我一会儿就回去,谢谢婆婆关心。”他绽放出一个清俊的笑,极为温淡。
在他醒来时,这座空旷的古堡里只有这一位老妪。他没问她是谁,也没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安安静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好好地养着伤,好好地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老妪把一切打理得妥帖细致,但也从来没有提及关于外界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只是就这样静静地服侍,竭尽忠诚。
光阴悄然流走。
那般岁月静美。
他又开始望着白蔷薇出神
记忆里的一切似乎都完完整整,一整条拼凑的时间链条没有任何错落的痕迹,但他就是有种失去什么的强烈错觉。
3
“我是否,忘记了什么人”
偶尔他也有控制不住思绪的时候,然而这样一问,每每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答。
“少爷多虑了。”
老妪苍老混浊的眸中,隐有悲戚的神色闪过,却压得极好,根本瞧不出半分端倪。
时间一久,他也就不再问了。
他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浓重的疲惫感不是由伤痛给予的,而是一种常年居于风云变幻和高度威压下,超强负荷自己的身体而产生的心理疲惫。这使他产生了一种逃离现实的想法,于是他安静不语地在这里生活。
可为什么我还是这样难过
我好像,放心不下什么。
一天,又一天。
素白,简单。干净,单调。
直到那一次。
那天他早早起身来到院里看书,然后就听见了除了鸟鸣虫叫之外,开始出现的第三种喧腾的声音他转头一望,见到一个与自己模样六七分相似,妍丽鲜活的少女,目光饱含着激动和热切,朝自己跌跌撞撞地跑来。
他长开双臂,任她跌入。
然后他轻轻低唤“娅儿。”
一刹那,天地失色。
但也只有黄叶,簌簌飘落。
4
他从未忘记自己是莫修斯封祭。
从未。
相比之下,叶薰衣或者说莫修斯艾娅,就显得磕磕绊绊了许多。一句见面打招呼的话断了七八次都没接上来,她只好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闭住嘴不说了。
只是拥住得更深就像是小鸟讨食一样,散发着那种生命深处的信任和依赖。
经历这漫长的一劫,叶薰衣早已改变许多。
她甚至想,如果没有那噩梦般的一回遭遇,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察觉到,那些她忽略掉的东西是多么的珍贵。
从前的她,身处莫修斯这样的家族,心思那肯定是比常人多拐七八个弯的,然而却绝对谈不上两面三刀阴狠诡谲。那些个勾心斗角被封祭挡得干干净净。
甚至会有对原夫人也就是封祭的生母,十分尊崇的仆人,因了她的身份而刻意地厌恶和排斥着她,而那个面色稚嫩又沉默的少年只是轻轻地摇头,不说偏帮的话,也不允许他们伤她。
她甚至不懂这是为什么。
直到听到封雪那句凉凉的嘲讽。
“你以为,他那样的人,会让自己的痛苦在其他人身上重演”
她惶然震惊,犹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