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炎话音刚落,一位青年牧师便从前排角落的座位里站了起来,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向裴炎炎和冯如墨。
“教父”,等牧师到位,裴炎炎忽然向我的方向恭敬地说道。
所有人都突然向我这边看了过来,齐刷刷的注视令我紧张无措,不明所以,却见常雨林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面带微笑地向裴炎炎走去。
台下众人已完全被镇住,只剩屏气凝神地呼吸声。
“请您将我交予我的丈夫。”裴炎炎主动将手放在常雨林的掌心,常雨林则非常优雅地向冯如墨点了下头,然后侧身将裴炎炎带向冯如墨身边,自己则让向一旁。
裴天明傻愣愣地戳在最显眼的位置无人问津,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妻子欧阳美拉回了前排的座位。
台下依旧安静得可怕,人们似乎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两人的宣誓就如其他无数婚礼一样,郑重而按部就班,似乎前面发生的那一系列惊人动作只是众人的幻觉。
就在嘉宾们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颇有效率的订婚加结婚仪式已经结束了。裴炎炎换了一套修身的不对称裙摆的淡蓝色连衣裙,戴着3克拉的Harry Winston和一枚素圈婚戒在人群中穿梭应酬,众人皆笑脸相迎,似乎已迅速适应了裴家的改朝换代。
我依旧陪在常雨林身边,“教父?”
“呵”,常雨林似乎对这个称呼颇不以为然,“那丫头乱叫的,我只是她的老师。”
我盯着眼前不过三十出头的男人:“你是妖怪吧?”
“他确实是我的老师”,没等常雨林说话,裴炎炎已经和冯如墨端着酒杯过来了。
“五月,谢谢你的帮助。”裴炎炎向我敬酒。
我没有说话,但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裴炎炎并不介意我的冷淡,反而接着向我讲起她和常雨林的过往:“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Jonathan是我的金融学老师,还给打过我C-”,裴炎炎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常雨林一眼,似乎一下回到了那个害怕严师和挂科的大学时代。
“后来有一阵,我被几个同校的华裔学生纠缠,他们在华人圈子里经常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的父母给学校贡献了大量的Dollar,所以学校对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他们遇见我,做出了一些过分的事情。”裴炎炎说到这的时候十分坦然,冯如墨也一脸淡定,看来这是一段公开的隐秘。
“但因为我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至少......从身体上。所以,我父母当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们只派人到美国给我请了一个律师,可谁知道那个律师知道要和谁打官司以后便人间蒸发了,呵。”裴炎炎冷笑了一声。
我越来越理解面前的女孩,为什么能六亲不认地将自己的父亲“赶下台”。
“后来这件事被Jonathan知道了,他动用私人关系将那几个学生赶出了学校。”裴炎炎的声音里似乎在抑制着什么感情,一如她刚才看向常雨林的目光背后还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热切,“所以呢,孤苦无依的我就赖上了我的‘教父’大人!”裴炎炎有些调皮地呲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