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衣服换下罢。”单疏临叹,只能自己开口,“左边女服,右边男服,你瞧瞧,可还好?”
吕徽记起,她回到刑府是女人,理当换好衣服再回去。不然身上这四爪龙袍,也实在太显眼了些。
上前两步,打开箱子,吕徽将里头一件淡青色襦裙抖了出来,抓着中衣转过头,瞧见单疏临已经背过身子。
他倒也还算明理。
吕徽想着,脱下衮服,将襦裙和小衫穿好。
自从上回被单疏临摆了一道以后,她就开始自己穿衣,以免下回再遇见这样的尴尬事。这不,这回就用上了。
将衮服丢进箱中,吕徽理理自己的衣裳:“好了。”
单疏临这才回过头来走在前头:“走罢。”
不用吕徽开口,他自行引路。
密道果然通往邢府,甚至直接从吕徽屋里的梳妆台下进来。
坐在桌边,吕徽瞧着单疏临在自己跟前半蹲下,知道他是要替自己掩去面上伤口。
稍稍扬首,她由着单疏临将她额头上缠着的纱布拆开,再将一块冰凉的膏药贴粘在自己面上。
那药贴同皮肤颜色相近,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单疏临做好这一切后,将吕徽束好的头发打散,稍稍遮掩住她的额头。如此一来,只有站得极近,才能看见吕徽面上的伤口。
吕徽看着披在自己肩头的散发,忽然笑道:“单疏临,你有没有那种艳红色的长布条?”
单疏临拧眉:“要那何用?”
“我可以咬在嘴巴里,挂在房梁上,待会吓来人一吓。”吕徽咯咯笑道,“就像这样。”
她站在凳子上,扶住单疏临的肩膀,要去抓房梁上挂着的帷幔。
“下来。”单疏临不满。
他伸手,皱紧眉头。
吕徽却偏偏不依。她看着窗口夹着的一点鲜红色衣角,唇边挂上一个讽刺的笑。
居然有人守在这里许久不动,以至于她和单疏临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这着实失策。
也不知她看了有多少,知道了些什么。
单疏临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不过他没有太放在心上。
“刑南歌,你下来。”他张开手,示意吕徽不要胡闹。
瞧着窗外红色衣角被抽开,朝门边来,吕徽心生一计,踩在圆凳上,冲单疏临使了个眼色。
然而单疏临并没有看懂。他不知道吕徽又想要闹一出什么。
门口有人敲门,吕徽弯身,瞧见那人贸然将门推开之时,故作脚崴,从椅子上头栽了下去。
“你们在......”刑曼筠推门进来,刚想质问,就瞪大了眼睛。
她瞧见吕徽单手环在单疏临颈脖上,头搁在他肩膀,似乎在对他耳语什么。
刑曼筠涨红了脸:“你们!你!刑南歌,你厚颜无耻!”
单疏临手搁在两旁,略显僵硬。他抱吕徽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两难之下,实难抉择。
吕徽笑,在他耳边低声道:“子启哥哥,你曼筠妹妹要生气了,不去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