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推开单疏临的药碗,不理他了。
单疏临一怔,以为她又在闹昨夜的事情,搁下手中药碗,等着她发问。
然而吕徽没有说话。她瞥了单疏临一眼,又瞥他一眼,再瞥他一眼,就是不说话。
最后还是单疏临忍不住,叹道:“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于是吕徽转过来,正经道:“我不喜欢她,她不可以叫你子启哥哥。”
单疏临神情有些复杂。吕徽这话叫她没有想到,也......不敢去想。
他笑:“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许。”吕徽道,“听她这样叫你,我很烦。”
“我虽没有同人接触,但她讨厌我我还能瞧得出来。单疏临,等我知道外头究竟该怎样活着的时候,我一定比她厉害。”
“嗯。”单疏临应道,“听话,先喝药。”
吕徽张嘴迎下:“我只是在太子府待得太久。”
单疏临眸子稍黯,苦笑:“是,你只是待得太久。”
十九年独一人,如今接触外界,恐怕得好长一段时间适应。不过没有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适应。
单疏临低头,眼中的内疚和自责没有逃出吕徽的眼睛。吕徽张口喝药,心下稍松。
她想,日后刑曼筠怕是再没有爬到自己面前淫威作福的可能。
她是不懂,但她不傻,究竟该怎么对付刑曼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至于单疏临......她现在还太弱,如果和他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倒不如先装傻降低他的防备心,再另寻打算。
闭目,吕徽靠在枕上,听着单疏临坐在身旁,又隐隐有些困倦。
她睡着了。
单疏临替她将枕头放下,将她额间头发理顺,才站起身走出门外。
门外,蒹葭三人倒立着靠在窗口,撑在地上的手臂微微有些发颤:“主子!”
“我昨天和你们说了什么。”
“保护殿下。”三人咬牙。
“现在过去几个时辰。”
“未过四个时辰。”
“很好。”单疏临唇边的笑容实在算不得平和,“自己看着办。”
说毕,他从正门坦荡而出,留下三人继续倒着。
苍苍抖得更厉害了:“蒹葭,你那里多少斤?”
蒹葭动动腿,看着脚上绑着的铁砂袋:“过百了。”
“天。”苍苍欲哭无泪,“都告诉你们,不要让她一个人站到那里去。”
白露:“天知道她会自己跳。”
“以后凡事小心。”蒹葭最后总结,换了只手。她的手,麻了。
吕徽以为刑曼筠不会再来找自己,谁知道,她想得还是太简单。
在第二日洗漱更衣过后,瞧见站在自己门口的那个熟悉的人影,吕徽想,自己以后应当将门关严实些。
或者,想个办法让单疏临将她院子的墙砌起来,至少得和她的太子府一样高。
按理照单疏临的脾气,应该已经警告过刑相,今天她来,难不成又是来寻自己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