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就基本见过自己和单疏临。嗯,还有这几个丫鬟。
刑曼筠青肿的眼睛里挤出两行泪,滴落下来就成了绿色,吕徽不觉退后两步,觉得那绿色很是碍眼。
已经有丫鬟将她的帷帽取来,替她戴好。看不见那张脸,让吕徽觉得舒服了些。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刑曼筠戴好帷帽,觉得自己好了不少。
吕徽立着,觉得自己像是个立在书橱上头的花瓶。但是自己穿成这样子刑曼筠觉得生气,她就觉得快乐。
果然,刑曼筠又问道:“你这件衣服,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她语气平和了不少,叫吕徽觉得没意思。她想,她要是能让她更生气一点就好了。
所以她开口,淡淡道:“单疏临给我的。”
刑曼筠旁边的紫蝶忍不住痛呼一声,原是刑曼筠的指甲嵌进了她的肉里。
如贝甲一般的指甲,嵌入肉中,带起一丝嫣红,刑曼筠只觉愤怒,不觉内疚。
她咬牙,几近颤抖道:“你骗人!”
吕徽淡淡道:“我骗没骗人,你现在不是很清楚?”
稍低头,指着自己头上简单簪着的发簪,她道:“你看这个,也是单疏临给我的。”
刑曼筠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她望着吕徽眉眼淡淡,气得浑身的火气都在往外头冒。
吕徽想,她错了,她今天应该学着昨日刑曼筠的样子,将头上打扮得像是瓶子里的插花,然后一样一样数给她听。
没准她现在能活活被自己气死。
可惜了。吕徽轻轻叹了口气。她原本有机会的,要不然现在让苍苍拿出来,重新戴上,她还可以气刑曼筠一气?
她正想要不要这样做,听见刑曼筠叫她。她便抬头,不耐道:“作甚么?”
“昨日的柴,你尽数劈完了?”
吕徽有些恼,冷声:“劈完了,今天你还想继续?”
听她的意思,就是想要自己继续昨天的事情。
“紫蝶,去搬一些柴来。”刑曼筠笑,命人将折椅摆的远了些。今日,她就不信这庶女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吕徽叹。她不能总这样听刑曼筠的话,受制于人,可不大妙。今天她要自己砍柴,明天就要自己烧火,后天没准就要自己当她的丫鬟。
只是她的画像若传出去......真叫人为难。
紫蝶没走太久,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她低声对刑曼筠道:“姑娘,柴房里的柴火全都不见了。”
“不见了?”刑曼筠用团扇掌风,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府上一点柴都没有了?”
紫蝶点头:“真的,姑娘,府上昨夜就一根柴也没有了。”
“怎么会......”刑曼筠拧眉。她环顾四周,瞧见院子里头的一口井,又有了主意。
“你,你去打水。”
刑曼筠指挥吕徽道:“将那个缸填满,今天不填满不许吃饭!”
吕徽看着她,嗤笑一声。这个人,除了不吃饭就想不到别的惩罚。
她回头,不许苍苍等人跟着自己,让她们站在原地,自己走到井边,俯身看了一眼。
因着是房里的井,所以开的很深,井口窄小,井壁上很干净。
里头垂着一个桶,大抵是用那个装水。
后头刑曼筠催促:“你快点,照你这个速度,明天早上也别想用膳!”
比自己屋子后头的驼鹿还吵。吕徽拧眉不悦,看着井下清澈水面倒映着自己的脸。
这口井,应当不会太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