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少筠见扶罗晶莹剔透的双瞳闪闪发亮,俏丽的脸上也满是光彩,不由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人世艰辛,更不懂命运的残忍无情,不禁苦笑一声:“照着自己的心意而活,若这是这么容易,怎会有这么多人求而不得?”
扶罗听桓少筠的话中透着说不出的辛酸苦楚,忙拉着她的手软语劝道:“娘亲,你别难过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桓少筠看着一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口中却说出来这样有些老气横秋的话语,不知为何居然生出了几分啼笑皆非的感觉来。
尽管桓少筠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来到乌弋之前的事,可扶罗就是能感觉到那应该是一段特别伤心难过的往事,她不愿娘亲难受,又刻意追问道:“娘亲,你还没告诉我,父王到底是不是想让我嫁给哥哥呢。”
桓少筠这次没有再回避,轻轻点头:“没错,你父王确实有这个意思。”
扶罗不满地撅着嘴,满脸不高兴,桓少筠跟着解释:“这几年,单桓因为水源土地跟乌弋闹得很是不快,这次他们主动来与乌弋修好,我们断没有绝之门外的道理,可你父王也知道,那个檀莫槐实非善类,绝不能把你嫁给他。”
“最好的拒绝借口,自然是我已有了婚约,可什么样的婚约才是最不能被单桓说三道四的,自然是跟哥哥的婚约,他是单于唯一的儿子,他的妃子,单桓自然是不敢抢的。”
桓少筠没有说下去,倒是扶罗劈里啪啦地替她说了一大通,桓少筠嗤地一声笑:“既然你这么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扶罗也知道父王说的有理,可明白归明白,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而且一旦真的答应了自己跟哥哥的婚事,就再也无法反口了。
桓少筠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又开始替她释疑:“你父王说了,只是明面上跟单桓说定亲,你若不同意,就拖着先不成婚,等到檀莫槐不再打你主意后,到时你愿意嫁谁就嫁谁。”
扶罗无奈地撇了撇嘴:“娘亲,父王这话是唬三岁小孩子的吧,单桓既然是想跟乌弋通婚,只要我没了婚约在身,他们自然还会来求亲,我这一辈子何时能等到那一日呢?”
“你也知单桓不会死心,依娘亲看来,与其嫁给那个檀莫槐,倒真不如嫁给你哥哥,你也说了,你哥哥待人温柔,更何况他是真心喜欢你,自然不会委屈了你。”
扶罗听着桓少筠苦口婆心的劝说,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厌烦,“娘亲,难道除了说自己已经跟人有了婚约,就没有别的法子断了单桓的求亲之意?我不信!”
桓少筠没想到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知道她自小足智多谋,可面对关系两个国家的大事,她不相信扶罗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可她好似胸有成竹的样子,遂半信半疑地问道:“罗儿,你到底有什么好法子?”
扶罗自从知道这件事后,这几日来倒也想来五六个法子,可总觉得不太可靠,此时见娘亲问起,也不好把自己也拿不准的事说出来,只得含糊道:“法子自然是有,可也得到时看看单桓到底打算怎么做。”
桓少筠一听,就明白她根本没有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继续纠缠,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听娘亲一句劝,就依了你父王的主意吧,最晚你父王一说,娘亲就觉得这个法子不失为一个难得的好法子。”
扶罗不想再跟桓少筠讨论这个事情,反正两人再怎么说也说不到一块去,她还是要趁着单桓来的几日,赶紧把自己先前想的那几个法子再好好思考一下,看到底是哪个方法能有效阻止单桓对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