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了眼梁辰头顶恶心吧啦的一泡翔,嘴角抽了抽,继续昧着良心忽悠:“再说了,你可是读书人,说话怎么可以这般粗俗。屎,是我们这些粗人才会叫的,你们应该称呼它为粪!粪者,米田共也,被米和田泼了一脑袋,说明你前途无量,将来肯定不愁吃喝呀。梁公子,这么好的寓意,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了这话,顾禹行的神情亮了,似乎有点想笑,硬是憋住了。
他看了一眼盛竹那张丑陋却一本正经说瞎话的脸,默默偏过头去。
梁辰的俊脸差点扭曲到变形,那只沾了米田共的手更是抖得跟中风了一样,“你你这是胡说八道!狡辩!我告诉你丑八怪,你且等着,今日之辱,来日本公子一定加倍奉还!”
威胁她?呵,她生平最恨被人威胁。
盛竹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行啊,我等着,你可千万别怂。”
梁员外家是有些钱,听说跟府城哪个大官家还是什么裙带关系,可也仅限于此,她还就不信了,哪个大官能吃饱了撑着为了小小的泼粪事件就来要她的命。
说完,盛竹也不想再在这村口纠缠了,省得被人看见说不清,转身就走。
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那顾秀才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盛竹顿住了脚步,回头,心里多少有一点期待,希望顾禹行看在她这么疯狂虐他好基友的份上,愤怒交加,能开口多说几个字,骂也行。
总之,让她完成任务就好。
顾禹行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说了一个字:“鸡。”
盛竹:“”
还真是言简意赅啊。
她郁闷得一比,多说几个字能死么?长期不说话容易口臭知不知道?
上前提起那只装死中的山鸡,盛竹完全无视了旁边气得鼻孔冒泡的梁辰,悠哉悠哉地往村子中间自己娘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肥胖笨拙的背影,梁辰不满地哼道:“顾兄,你为何要提醒她,那只可恶的山鸡在我头上拉屎,不炖了它吃肉,简直难消我心头之恨!”
顾禹行斜了他一眼,道:“你自找的,不怪她。”
梁辰:“喂,你到底站哪边的?!是,我是没听你的话,非要上前刺她几句,可那还不是怕她成了亲还对你色心不死,到时候影响你的名声么?我哪知道她嫁了人后性子大变,居然从傻子变成了泼妇,瞧泼我这一脑袋。顾兄,我这可都是为你挨得泼!”
顾禹行默默往边上挪了几步,离他远了些,还是那张面瘫脸,“回去洗。”
梁辰:“”服气了。
他弯腰,用那只干净的手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水墨折扇,斜斜地挡在了额头上方,这样,就算路上碰到了熟人,只要不仔细看,应该大概也许就看不到他头上的米田共吧?
且说盛竹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路边蹲着一老头,大概六十左右的年纪,头发灰白,正吧嗒吧嗒地抽寒烟。
她觉得有些眼熟,在脑海里搜了一遍,好像是原主她爹,不过比她爹看起来更老,背也更佝偻,她有些不确定。
老头也发现了盛竹,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站了起来。盛竹走到他跟前,试探地叫了声:“爹?”
“爹,谁是你爹?”老头冷哼道,“你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