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退后两步,看了看眼前的房屋,又环视了一下院落,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这确实是师父的院子啊,怎么可能有女人呢?
他再一次悄悄将耳朵凑近窗户。
阿婵把窗外的动静都听在耳中,在昏暗中偷笑了一下,再次开口出声。
外头二皇子只能听到隐约的呜呜咽咽之声,这微弱朦胧的声音听在他耳里却不亚于惊雷,直接将他劈得头皮一麻。
他短暂的僵立后,猛地直起身“蹬蹬蹬”连连后退几步,隔着窗,不可思议地瞪着声音的来源。
尽管二皇子脑子一片混乱,但震惊之余,抓心挠肝的好奇渐渐泛了上来。
“师父心智坚定,美貌如花的公主倒追都无动于衷,破戒应该不大可能吧?”二皇子内心犹疑不定。
在门口徘徊再三,他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强烈好奇,悄悄地伸手,轻轻朝门扉试探地推去。
不提二皇子此时紧张得心如擂鼓,院中隐匿的暗卫也分外愁苦。
主人曾经吩咐过,二皇子再偷溜进来,除了书房,他去哪暗卫就权当看不见。可谁成想如今二殿下眼看要胆大包天到溜进主人卧房了,他们就在这干看着?着实是纠结不已。
门没有锁,稍稍一碰就开了,发出轻微的“吱嘎”一声,让二皇子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半晌没听见里头有什么动静,他才大着胆子把门扉又推开一些,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贼兮兮地往里看。
屋里床帐只拉开一半,上头躺了一个人。从那胸前高挺的起伏来看,显然是个女子,她的头掩在垂账后头看不见面容。
二皇子只瞥了一眼就狠狠惊吓到了,脸轰地一热,忙不迭地扭过头去移开视线。
只见床上那女子身着素白色衣裙,原本是仙气飘飘的色彩,却被她身上缠绕的红绳衬得产生一种柔弱又妖娆的靡艳美感
紧缚的红绳勾勒出女子身段窈窕玲珑,加之她衣衫凌乱,令人情不自禁浮想联翩,让纯情的少年血脉贲张、慌乱得手足无措,甚至想要拔足便逃。
“帮帮我”女子吐气如兰,语气中带着三分令人怜惜的哭腔,瞬间就把二皇子险些落荒而逃的脚步定在原地。
二皇子一时僵着脖子不敢去看。如诉如泣的娇柔女声还在低低响起,听在耳中让他的耳朵都痒痒起来,这痒意顺着耳朵一直钻到心里去。
他终于在这声音中,缓缓再次看过去。
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某种暧昧的蛊惑,“你过来,过来帮帮我”
二皇子说话都带着颤巍巍的尾音儿,“你、你是什么人?要我帮、帮你什么?”
“你帮我把身上的绳子解开。”这缚妖索针对妖魔,妖拿它没办法,万一凡人可以呢?试一试又不少块肉。“快点过来。”
少年脑袋里乱成一片,像着了魔似的,缓步上前,轻轻抬手,想要掀开床帐。
可还没等她的脸从帐子后露出来,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姬阳焱!你干什么?!”
二皇子根本没有心思计较释昙喊了他全名的不敬之举,十分心虚倏地收回手。床帐再次垂落,水波似地轻荡了几下。
“师父”
释昙面沉如水,扫了一眼床帐,又严厉地盯向姬阳焱,“你在这做什么?”
姬阳焱嘴巴张了张,吞吞吐吐半天,“师、师父”他脑子一抽,指指阿婵,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师娘”
阿婵在帐子后咯咯笑了,帐外的两个男人只能看到她笑得微微耸动的身体,和那无法忽略的,随着她笑得一颤一颤,也跟着一颤一颤的那一对
姬少年张着嘴巴看呆了。
释昙见状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一挥手,那一半拉开的床帐随之垂落,遮住满帐旖旎春光。
姬阳焱总算回过神来,面对压抑着怒意的释禅,怂成一团。
“休得胡说。你去前厅等我。”
“哦。”姬阳焱弱弱应了一声去了。
释昙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是刚刚去小厨房拿的早饭。他走到桌前,脸上已不辨喜怒。
以往都是下人把饭送到他这来,用不着他亲自去取。但今天早上他总有一种预感,好像若是再和阿婵在那个情境下继续相处下去,就会有什么脱离控制一样,让他略感不习惯。
于是他干脆地远离那个带给他奇怪感受的环境和那个人,匆匆逃也似的出了门。
今日心不静,不想修炼。但既然出去一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空手回去,晃悠一圈顺便就把早饭拿回来了。
阿婵像蝉蛹似的扭着从帐子里探出头来,“吃饭啦?”
释昙冷冷瞧她,“真是小看了你,绑起来也能惹事。”
阿婵浑不在意,反而歪头促狭地笑了,“你刚刚怎么那么生气啊?”
她眼睛一转,暧昧道:“你莫非是担心有人偷你的猫呢?还是担心有人会偷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