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恺瞪大眼,久久之后仰天长叹一口气,沮丧地低着头慢吞吞地走回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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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小院迎来今日第二位客人,竟然是唐国公嫡长子李建成。
李元恺望着这位头戴发冠,丰姿俊朗的少年满脸微笑地走进小院,愣头愣脑地不说话。
不过想起这位少年是那日正厅上唯一喊自己名字的人,不由得心中生出几分好感。
李建成笑容亲善,让人忍不住亲近,加上他天人仪表,俊美不凡,这副卖相十足的皮囊让李元恺大感羡慕,咱这身子哪里都好,为何就是不能长得稍微好看点呢?
“元恺贤弟,愚兄李建成!住所已经为你们安排好,就由我带你们过去吧!”
李元恺木讷地点点头,这两日见到的名人太多,实在有些麻木了,再多一位历史上的隐太子,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
奶奶周白桃忙出来给国公世子行礼,李建成急忙止住,一丝不苟地躬身道:“老人家乃是建成长辈,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事?李建成见过老人家,还请老人家移步,马车已经备好,建成送你们去新的住所!”
周白桃感激地道:“那就有劳世子了!”
李元恺挎上包袱,抱着小琰儿背着张九娘,和奶奶一起坐上李建成备好的马车,离开李家别馆,往县城西边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李家下人在东苑贵客房发现了一纸书文,急忙禀告李渊。
书文乃是章仇太翼所留,他带着罗士信悄然离开李家别馆,去向不明。
李渊对此深感惋惜,无法进一步和章仇老先生结交。
李渊倒是没有多想老先生会去哪里,在他看来,章仇太翼肯定是前往大兴城,面见天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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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李元恺不时往李建成脸上偷瞄,想看看这位玄武门的悲剧人物,究竟有何不同。
李建成早就注意到李元恺的小眼神,不由轻笑道:“元恺贤弟,莫非是愚兄脸上有何脏污?”
李元恺忙摆手,咧嘴憨笑道:“不不,只是小弟觉得兄长生得好看,就多看两眼!”
“呵呵~”李建成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轻叹道:“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如贤弟一般威猛,能为李家做更多的事!”
一路上,李元恺都在偷偷观察李建成,他发觉这位史评不佳的隐太子并非后世传闻的那般纨绔不学无术,心思狠毒,反倒是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举止高贵温言细语,微笑使人如沐春风。
和他待在一起让人感觉很舒服,李元恺心中大叹,果然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只有他亲身接触到这些名人之时才深有感触。
很快,马车停在县城西边巷子尽头一处宅子前。
推开大门,这是一间一进的普通民宅,看模样年代有些久远了,屋宅略显陈旧,有股子霉味,却收拾得很干净。
“这里原是李家一位掌柜的屋舍,后来那位掌柜调往别处,便空了出来,今后就给你们一家居住。虽说有些简陋,屋子间数少了些,但还算一应俱全,不要嫌弃!”
李建成笑着介绍了一番。
周白桃忙道:“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在县城有个落脚之处就行,这里已经非常好了,多谢世子照顾!”
李建成命车夫把装有三十吊钱的袋子扛进来,三十吊钱分量可不轻,累得车夫气喘吁吁。
李建成又拿出一捆布,笑道:“这里有十匹布帛,还请老人家收下,全当晚辈一点心意!”
布帛和钱币一样都可以用作交易,周白桃刚想拒绝,李建成摇头轻声道:“莫要推辞,都是族中亲属,先前是我们处置不周,就当作一点微薄补偿吧!”
李建成言辞真切,周白桃叹了口气收下,连连道谢,这位国公世子倒是个心地仁善之人。
李建成又对李元恺说道:“三日后便是族学开学之日,贤弟第一次去路况不熟,我会命人到时候过来接你,之后你就自己去。你们先收拾一番,建成告辞!”
“恭送兄长!”李元恺将他送出门,目送他坐上马车离去。
“丑牛儿,这位建成公子倒是个好人,看来李家也不全都是骄横目中无人之辈,起码你德良叔父和建成公子,待咱们还是好的!”
奶奶周白桃感慨地说道。
李元恺皱着眉头神情复杂,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能感受到李建成的真挚善意,可究竟要如何与这位似乎注定悲剧的唐国公世子相处,变成了让李元恺头疼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