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良硬着头皮喊来李家护卫,一众护卫围着两只发疯的幼狮不敢靠近,在窦惠地一阵喝骂下,才畏畏缩缩地一点点围拢。
可惜,只是将将接近,十多名护卫就被两人那恐怖力道掀翻,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气得窦惠直骂废物!
这时,管家李忠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欢喜地大喊道:“回来了!回来了!阿郎回来了!”
刚说完,正厅内快步走入一行人,皆是惊讶不已地望着这混乱局面。
为首一人身着锦袍气度沉稳,头戴三梁进贤冠,一缕黑须,正是唐国公李渊!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紫衣道人,花白头发面色红润,腰悬一柄古朴长剑,望着其间缠斗的两名怪力少年,先是白眉一皱,然后便洒然一笑,摇摇头露出神秘微笑。
李德良同样愣住,待到他看见地上趴着一位老妇,仔细端详才认出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周白桃,然后再看看和李元霸扭打在一起的男童,这才隐约认出这家人是谁。
李德良今年不过34岁,却面色蜡黄,比起当年老态了许多,时常手握巾帕捂嘴,似乎咳疾比当年又重了些。
李渊身后探出一个英挺少年,好奇地朝场间望去,他叫李孝恭,乃是李渊族侄。
李建成和李世民等孩儿惊喜地上前拜见父亲,李幼良和王世充等人也站起身见礼,窦惠面色难堪地不敢抬头见夫君。
李渊顾不得理会家人,强忍怒气地沉声问道:“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章仇老先生呢?这些又是何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窦惠嗫喏地不知从何开口,李幼良在兄长李德良的逼视下,也讪讪地退朝一旁。
李德良苦笑了下,轻声在李渊耳边低语几句,李渊愣了下,目露吃惊之色:“你是说他们是那牛村偏房一家?那就是与世民同日出生的孩子?竟然长得这般雄壮!还能跟黄须儿斗得旗鼓相当?”
李德良感慨万千,万没想到那支牛村族人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再度出现在别馆李家人的视线中。
李渊来不及深究,急忙对紫衣道人拱手道:“劳烦真人出手将他们分开!”
紫衣老道哈哈大笑,抚须道:“双狮对决,明公不想看看谁胜谁负吗?”
李渊苦笑一声,无奈道:“只恐两败俱伤,还是请真人快些出手吧!”
紫衣老道笑道:“也罢,此时远未到双猛决战之时,悬念还是留待日后揭晓!”
话音刚落,紫衣老道足尖轻轻点地,身子潇洒飞出,腰间长剑未出,并指成剑竟然快速准确地从李元霸和李元恺中间穿过,各自一指点在两人胸口。
就那么轻轻一碰,两头发狂幼狮顿时倒在地上,李元霸凶性未除还欲起身还击,老道轻笑一声,不轻不重地在他脑门顶拍了一下,顿时把李元霸击昏过去。
李元恺坐在地上气喘如牛,揉着胸口一副见了鬼的神情,这老道究竟是何人,那轻飘飘一指,他只感觉一股温热劲力直冲胸口,震得他全身酥软发麻!
难不成又是一位老神仙?这天下间什么时候神仙这么不值钱了?
李元恺愣愣地想着。
紫衣老道安抚李元霸后,抬脚径直走到张九娘身旁,蹲下身捏着张九娘的手腕把脉,沉吟一番,涌出劲力点在她身上几处大穴,袖袍里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一颗给她服下。
紫衣老道看着坐在原地发傻的李元恺,笑吟吟地道:“小家伙,你娘无事,快过来吧!”
李元恺一个激灵,赶忙手脚并用爬过来,小心翼翼试了试张九娘的鼻息,果然还有温热气。
没一会,张九娘缓缓睁开眼皮,痛苦地呻.吟一声。
李元恺狂喜不已,瞪着紫衣老道憋了半天,闷声道:“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不过老神仙,我娘身子弱,能不能把你的灵丹再给她吃几斤?还有我奶奶,也需要好好补一补!至于我就算了,皮糙肉厚不吃也没关系!”
紫衣老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喝叱道:“几斤?你这臭小子以为是街边炒豆子呢?”
说罢老道将那瓶丹药扔给李元恺,使劲白了他一眼,叱道:“这瓶药送你,每隔七天给你娘吃一颗,可保她无事!你奶奶身子骨硬朗,现在只不过是心气郁结,去药铺抓点安神清心的药吃上半月便可无碍。”
老道说着手掌在小琰儿额头轻轻揉抚,李元恺只见老道掌心似乎涂抹了什么药膏,没一会小琰儿额头靑肿就全部消散,小丫头扑进哥哥怀里,委屈地抽抽噎噎。
“至于你小子,屁事没有,一点皮外伤,少跟贫道装模作样!”
紫衣老道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李元恺撇嘴瞧了一眼肩头已经开始止血的刀伤,略有些幽怨地瞪了一眼老道,咱也很受伤的好吧!
李渊指了指躺在血泊中的李神通,低声道:“那是渊族弟,还请真人也出手医治一二!”
紫衣老道瞥了一眼,兴趣缺缺地摆手道:“无事,死不了,找个大夫接骨包扎,吃点调理内伤的药就可!”
说罢紫衣老道眼睛一闭,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李渊见老道不肯理会李神通,无奈地苦笑摇头。
没办法,就算他堂堂唐国公,也开罪不起这位活神仙,人家要不是听说章仇太翼在此,又顺道着来考察一下李元霸的资质,哪里肯跟他一路同行驾临武功县。
李渊当年任谯郡刺史时,曾游览齐云山,在山中偶遇这位紫衣老道,相谈甚欢,一时结为友人。
这位紫衣老道,自号紫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