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徐挑了十年才找到的儿子,你要他死,那老徐就得跟你玩命。”
“他对皇子不敬,他必须得死!”
张敏坚持,楚尝药却不耐烦了,大袖一挥,冷然道:“咱家来这儿不是和你扯这些没用的,本来想私下与你说,但既然被你逼的现了身,那就直接摆在明面上也无所谓。”抬手往楼上一指:“当初你命都不要也要为皇帝留下一条血脉,这事儿咱家做不到,所以咱家佩服你,也因为咱家佩服你,所以当初天门八堂议你这个事儿的时候咱家投了你一票。不过你可要知道,你不是天门的人,天门虽然答应你不动这个孩子,但咱爷们儿真要改了主意,想弄死他也不过就是抬抬手的事儿。”
楚尝药一提到皇子,那边儿张敏整个人猛地起身,眼珠子都红了,状若疯虎:“那咱就把一切都和皇爷拖出来!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把嘴边儿的血沫子擦擦,中了咱家一记降龙掌,咱家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般激动。”楚尝药嗤笑一声:“你这鱼会死,天门的网可不会破,不信你就试试。当年老祖宗们在如意公的带领下和朱棣对上也没落下风,你比朱棣如何?行了,听咱家把话说完。“
“有些事儿不是有心便能成的,还得有这个本事。这孩子你养不起,送到吴后这儿更是个下下策。你也看到了,这女人现在疯疯癫癫,刚才咱家上去的时候她就在那发呆,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她这时清醒时迷糊的德行,孩子在他的手里饭都吃不饱,老徐下边儿一堆人要照应,日子过得也紧巴,他又能帮到几时?天长日久的就算万贞儿不动手,只怕这孩子也得把小命儿丢了。咱家来这儿,便是和你说这个事儿的。”
“你说,我听。”张敏坐下来,抬手抹去嘴边的血迹。
楚尝药身子微微前倾,一双鹰目细眯:“你想保这孩子,咱家知道。但这孩子在这冷宫里与一个疯女人为伴总不是个事儿。咱家和几个老兄弟议过了,你把这孩子交出来。别急,听咱家说完!咱们会把他带到尚膳监去。你应该也听说了,这一年多老徐可没轻忙活,把尚膳监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把这孩子放在那儿不能说最安全,但有老徐看着,总比这儿要强。你信不过咱家,但老徐你总信得过吧?而且尚膳监,这孩子的吃食总能跟上,不至于再饥一顿饱一顿的硬熬不是。”
张敏听到这里,微微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个理由还不够。”
“便算是饶头吧,咱家再给你一个理由。”楚尝药挑起大拇哥向后一只在后边听得脑筋都快转抽筋儿了的徐宝:“老徐挑的这个孩子还没净身。你也知道,有个正常的孩子在身边儿陪着总比和咱们这种人厮混要强吧?”
张敏想了想,却又摇头回道:“他若没有净身,现在皇子还小,他们或许能成朋友,但将来翻了脸恐怕便是泼天大祸!”
“放心,他是个天阉,有没有那一刀都不是事儿。”楚尝药轻描淡写的说,后边儿的徐宝的脸色。。。嗯。。。茄子?
听到这儿,张敏终于点了头:“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孩子露面儿的那一天,万贞儿到时候肯定是得杀人的,这刀子得你拿脑袋去扛,相信你也早有这个准备。当然了,这个日子估计也还有一阵子。”楚尝药笑了笑:“稍近一些的,尚明不是我天门中人,当年被他捡了个漏子拿了东厂,现在却是尾大不掉。关于他,咱家和几个老兄弟倒是有了点儿安排,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出点儿力。”
事儿说完了,条件谈妥了,“买卖”也就结束了。楚尝药和张敏不对付,两人把话说完之后也就没再扯什么闲篇儿,甚至张敏连个像样的“告辞”都没有,直接就出门走了。
待到张敏离去,楚尝药静坐了片刻,忽然开口道:“都听清楚了吗?”
楚尝药的面前空无一人,只有张敏之前坐的那把椅子,所以这话自然是对身后的徐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