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西藏一位高僧写就的一本内功心法”杨环略想片刻,应道。
“倘若江某还年轻,定然要跟柳夫人讨一本来提高提高内功”江钲叹道。
“说得不错。这本心法,一直以来都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内功秘籍。你可要小心收藏哦,以免江湖上的宵小惦记”唐元故意提醒道,接着又自言自语地憎道:“那丫头,我跟她认识那么久,怎么也不见她送东西给我呢?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就这么大吗?”
“唐老哥,你叽咕什么啊”柳正风见其表情古怪,不由笑问道。
“是啊。唐英雄,你自言自语的,在说啥呢”陆张两位大人一同凑上来,笑道。
“没什么,只是感叹这世道的不公”唐元哈哈几声,草草敷衍道。
“哦,陆大人。这是一粒续命丹。麻烦你转交给少主”
柳正风吃惊一下,突然想起什么,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交给陆英贤。
陆英贤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一听说‘续命丹’这个名字,就知道这药的珍贵,匆匆接过盒子,十分感激道:“柳大侠,你真是神通广大啊。何处弄到如此珍贵的药”
“这是内人给我的。听说可以续命,至于效果如何,在下尚未试过”柳正风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实他知道此药效果很不错,但总有例外可能发生,也就不能把话说的太满。
“续命丹!这药我老叫化听说过,据说是天山的一位世外高人用了三十年的工夫炼制而成的,不管什么伤什么病,只要人尚未死,吃下此药,定能续命十五天,十分珍贵,天底下只有十颗。真不知那丫头如何弄到的,这次我老叫花不得不佩服她了,到时再问问她还有没有?要来几颗来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也不错”唐元激动地在主厅内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边回忆边说边赞。
陆英贤听唐元这么一说,更是惊奇,对手中的盒子不由地又用上几分力,深怕被人抢走。
江钲默默地摇了摇头,心想:“唐兄,这人可真淘气,天底下只有十颗,哪有那么容易得到!唉,只可惜只能续命十天,不知少主到时能否有转机”
“竟有如此神奇的药物”张自当惊呼道,眼睛一亮地瞥看了陆英贤手中的盒子一眼。
就在大家讶异间,唐元锐利的目光已对身边的柳正风一掠而过,旋即干咳两声,打趣道:“难道柳老弟这就要回去陪妻儿?”在路上,他已听柳正风说过给恩师拜寿之事,知道柳正风在为告辞之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唐元的话一说完,江钲等人的目光不由地移到柳正风的身上来。
“唐老哥,真是火眼金睛,柳某想什么你都知道?”柳正风尴尬一笑,心中甚是感激。
“既然你师父寿辰快到了,你要走便走。我老叫化也就不陪你去了”唐元叹息道。
“柳大侠,你若真是有事,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走。我等绝无二话可说,总之这次能使柳大侠出手已是劳烦了”江钲灵光一闪,急道。
张自当一听,心念一动:“此人武功高强,若能留下,日后定有用处”,想着,当即对天一拱,大义凛然道:“柳老弟,大丈夫志在四方,应当治国安邦驰骋沙场,岂能纠结于儿女亲情之间。不如留下来,与我等一起为皇上效命,干出一番事业来,也能留百世之英名”
柳正风神态自若,微微一笑道:“区区在下一介江湖草莽,断无张少傅之能,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怎敢乞求流芳百世。不日便是家师的寿辰,柳某自当亲身拜贺,叩谢亲恩。至于其他事吗?在下如今也无心思想,日后再说吧”
张自当听着,脸色不禁地收敛一下,喉咙咕隆两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陆英贤叹息道:“既然柳大侠要走,我等当然不舍,却也不可执意挽留。陆某在此拜谢柳大侠的相助之情”说着,不由得深深一鞠,真心实意的。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陆大人如此大礼,柳某实在授受不起!”柳正风受宠若惊,立时鞠躬回礼。话锋一转,又道:“在下略懂医术,可惜道行也不深,方才给皇上看诊了,开了两副药单,有劳陆大人交给太医们斟酌斟酌”
陆英贤立马接过药单揣入怀中,正色道:“一定,一定”。顿一顿,又问道:“不知柳大侠打算何时走呢?”
“在下与内人相约明日一早便出发,咱们就此别过”柳正风道。
张自当眉头一扬,看着柳正风道:“张某的话,但愿柳大侠再斟酌一下。也就不挽留了”
“柳老弟,江某职责所在不便离开,你请自便吧”江钲作揖道。
“柳大侠,你大可在庄内休息一会,待到天亮再走,以免这时候回去打扰家人”杨环道。
“杨老前辈想的周到。时候已晚,各位也早些安睡吧”柳正风说着便对众人简单地拱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各位是时候睡觉了,我老叫化也就不相陪了”唐元微微作揖,说完便大踏步跟随柳正风一起往外走去。
出了大厅,便闻唐元低声问道:“柳老弟,你可想一下张少傅的话,跟他们一起驱赶蒙贼,光复吾朝”
柳正风脚不停步,嗤之一笑,说道:“吾朝落得如此田地,非一日之寒。昔日皇者贪图享乐误信小人,官者明争暗斗把持朝政,才让强敌有机可趁,弄得民不聊生人心溃散。时至今日,大难临头,才想起抵御外敌,唯恐难以力挽狂澜、扶倾厦而不倒吧。当年吕帅死守襄阳,多番求援,朝廷不曾出援一兵一卒,最后被迫降了蒙军,却也换来投敌叛国之说。难道真要以死殉城,才算忠吗,那又置百姓于何地?在下做不到,也是有心无力,更不想背上那千古骂名,此事暂且别论吧”不由得一番感慨。
“奈何呢!就说现下吧,虽然各地义军四起,意在勤王,但各有私心,依我看来也难以成大事。老弟你不愿掺和,也不无道理。如今江老殉国,陈相出逃,文山在江西,朝中无人。江老弟虽然有勇有谋,但心慈手软,绝非压得住张自当。然而,这个张自当刚愎自用,心胸狭隘,也绝非主持大局之良臣”唐元摇摇头,叹道。
“你一个老乞丐人微言轻,何必忧心这些,就算如你所说,又当如何”柳正风对此事不意,也不想多说什么,以免让闲人听取,到时又不知被安上什么罪名来。
说话间,二人已走入一处小屋,屋内亮着烛光,阿呆已然熟睡在一张大床上。他俩各自找个地方睡去。
一转眼已是次日清晨,柳正风等人刚出门口,就看见江钲与杨环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江将军、杨老前辈,这么早,你们怎么过来了,真是折煞柳某”柳正风道。
“来者便是客!柳大侠要走,老朽身为主人,怎能不来送一送,否则也说不过去”杨环笑道。
“江某刚刚换了岗,顺便随杨叔过来看看,也替苏大人跟你说声:一路顺风”江钲道。
“好说,好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尔等就此留步吧。咱们后会有期”柳正风作揖道。
“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尚请柳大侠多多担待。到时,请柳大侠替杨某跟尊夫人转达谢意”杨环道。
“当然,前辈的谢意在下定会转告。叨扰了”柳正风一脸笑意,再次作揖,说完便领着阿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