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尊闻言追问道:“那您可从他的武功招数上推测出他的师门?”
徐一熔摇头道:“他的武功不求招式变化,只求极盛之势,以命搏命,气势上较之神华洛家的‘弈天剑’亦是犹有过之,确实是闻所未闻。”
徐尊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难免大为惊奇,不过嘴上却贬斥道:“连您也不知晓的,肯定是什么歪邪之术,害人不利己。”
“胡扯!”徐一熔却是立刻厉声叱责道:“这天下有四境,大小邦国二十有余,武家门派数以千计,功法武学每时每刻都在推陈出新,有我无知之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而且‘念有善恶,武无黑白’,这可是天武榜第一高手商孤云前辈讲过的名言,我从小教给你的,难道都忘记了嘛?!”
徐尊被骂了一通,顿时愣在当场,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父亲十分陌生,无论言语态度,都像是变了个人,于是稀里糊涂地嘟囔道:“这句话您都十多年没提起过了,怎么突然又……而且那商孤云不是早就败在武灵山主南宫雄心手下,第一高手之名也随之易主了嘛?”
“你懂个屁。”徐一熔则继续严厉地说道:“你看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只知其表不明其里,唉,都怪我这些年昏了心智,对你太过放纵溺爱,才使你如此的不成气候。”
徐尊此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堪至极,却又不敢出言驳斥,只能默默承受起这尘封已久的“父爱”。
而就在徐一熔准备接着训责之时,后方突然响起了一阵疾呼:
“徐掌门!!请等一下!!”
一行人闻声回过头望去,只见一平头壮汉正驱使着一架马车,朝他们飞驰追来。
“他怎么在这儿?”徐一熔立刻认出来者正是牛门的首席大弟子鲁厉,神色微变后,示意徐尊三人勒马驻足,在原地等候。
徐尊疑惑问道:“父亲,这家伙是谁啊?”
然而徐一熔只是瞪了徐尊一眼,冷厉地说道:“呆会将嘴巴闭牢,不准多言一句,听见没。”
徐尊尴尬地应了句“知道了”后,便乖乖闭上了嘴,然后窝囊万分地将视线重新投向了越发靠近的壮汉以及马车。
……
香禾县牢,另一间牢房内。
王捕头打量着面容憔悴的韦衣,心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小杂役,虽然此刻看上去依旧是一副羸弱不堪的样子,但他的眼神里却似乎潜藏着某种东西,一种不属于这个小县城的东西。
“张家不会放过我的对吧?”韦衣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地说道。
王捕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说道:“吴县令的原话,即便你苏醒过来,也会强迫你在供词上画押。”
韦衣对此毫不惊讶,只是苦涩一笑,然后问道:“那我朋友呢?看捕头方才的态度,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王捕头点头道:“在带你回来那晚,她就摆明了自己素仙谷弟子的身份,只不过衙门不同于江湖,而且咱们这儿又不是食夜国,因此吴县令对她的身份也只是稍有顾忌,若是张家紧咬不放,结果恐怕……”
“我明白。”韦衣这时接过王捕头的话,继续说道:“所以单独找捕头您出来,是想求您能够帮韦衣一个忙。”
王捕头并未直接答应,而是问道:“什么忙?”
韦衣轻舒一口气后,凝声说道:“请捕头告知吴县令以及小花的夫君,罪状我会认下,供词也会主动画押,甚至可以公开向他们张家致歉……而我希望捕头可以做的就是,劝他们放我的朋友出去,因为她真的跟此事毫无干系。”
王捕头面对着此刻韦衣毅然决然的目光,竟真地不自觉点下了脑袋,然后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