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带着黑人队伍来到学校,布放硅管和回填沟渠。这次进度快了很多,不到半天施工队就把工作完成。我不断的朝四周张望着,可是这一天,幸子小姐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问了下周围的学生,说她是去联合国机构办什么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的心里很失落,虽然我也清楚,就算我们再见面我能说些什么呢?尤其是她好像还有了个看起来很相配的韩国男朋友的情况下,但是在内心里,我依然期望能再见到她,哪怕只是再看一眼也好。
还好,这边的工程没有结束,我们还需要在学校里挖两个巨大的人孔坑,完成人孔的混泥土浇筑,穿硅管放光缆装设备才算结束。我似乎还有机会。
中午,我带着一车黑人民工回到驻地,刚打开门,芭芭拉就串了出来,对着一个路过的黑人作势欲扑,狂叫不已。那个黑人吓得把包一丢,摔得一个四脚朝天。我连忙下车勾住狗的脖子,连打带踢地把它赶回院子里面。我回头查看那个摔倒的黑人,还好人没被咬,就是裤子被划破了,手上也有点小伤。
柯经理也出来了,外面一下子就围了一大群黑人。双方沟通了半天,对方黑人还算比较讲道理,只要求些合理的赔偿用来做检查。处理完这些事后,柯经理阴沉着脸走了院子,芭芭拉摇着尾巴在他后面晃来晃去,它似乎认为自己刚才干的不错,驱逐了外人。柯经理要我们把狗关进地下车库,然后对我们说,这狗以后必须拴起来,不能让它再乱跑出去伤人了。
我看着在车库里到处逛的芭芭拉,叹了口气,这狗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中午等吃饭的时候,黑瘦的韦工拿着笔记本跑到我的房间来了。我正躺在床上休息,他毫不客气地坐在我旁边
“小郭啊!借个地方让我上网和我老婆聊下QQ.”
我正准备眯一会,看到他未经许可坐下来,心里很是不快
“你这私人聊天去你自己房间啊!跑我这挤着干吗?”
韦工一边接着电脑电源,一边说
“我房间插线板烧了,我这电脑电池又不行,你这边信号好,插线板插头又多,行个方便吧!我好长时间没见到我家娃了。”
看他一脸死皮赖脸的样子,我也懒得说话,身体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了更多位置。
韦工兴奋的打开了电脑,又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不多时,QQ上就看到他老婆的身影。我瞥了一眼,看到一个黑胖普通农村妇女出现在屏幕上。
韦工笑了起来,露出了缺了一颗牙齿的嘴巴、扯着嗓子用家乡话和他老婆聊了起来。听说他家是小县城的,老婆是附近更偏远地区的农村的女子。他们结婚后,老婆在家生孩子带娃,全靠韦工一个人在外面打工赚钱。两个人估计有段时间没见了,开始聊的时候还是有情有义。不过没说几句,就开始为钱闹起了口角。
“我二个月前给你寄了8000块钱,你怎么现在又找我要?”
“我这工资也不是每个月都打到卡里面了吗?非洲的津贴不是每个月发,我现在手里没钱。”
“你钱不会省着点花?你是不是又出去打牌把钱输光了。”韦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脾气上来直接开始吼起来。
她老婆也是个暴脾气,隔着屏幕就开始骂娘。她哇啦哇啦说了半天,大概意思是她在家带两个孩子怎么辛苦怎么累,出去打点小牌没输什么钱之类的话。
别人家里家务事,我不敢插嘴,只管倒头装睡。同房的翻译小杨
倒是低声劝了几句。可韦工丝毫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觉悟。他骂了几句,然后叫着要见小儿子。过了一会,她老婆把儿子带到镜头前,一个一岁多的黑瘦小不点,脸上脏兮兮的。
韦工看到儿子,态度变好了点,脸上露出笑容逗着儿子要他叫爸爸。可低像素的电脑里的爸爸的画面似乎有点恐怖,小不点看了几秒就被吓哭了,使劲地往妈妈怀里钻,不停地叫妈妈。
由于孩子哭闹,视频聊天就这样草草结束了。韦工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他嘴里喃喃道
“妈的,连老子都不认得。老子白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