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鲁德导师!”林奇躲开一对厮打的对手,在战场上惊慌的寻找着导师的身影,他的脸上已经蹭满了血水和泥土。当战斗开始时,德鲁伊们在边缘见缝插针的救助着受伤的兽人们,他也加入了行动,然而几个转身之间,他就与其他人失去了联系。
林奇的耳朵紧紧贴在头顶,四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和碎肉残肢,脚下踩过不知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一个兽人战士倒在他眼前,身上的抓痕深可见骨,林奇下意识的释放了治疗法术,然而兽人瞳孔中的光亮迅速消退了,他的胸口处有一个硕大的窟窿,那里已经没有了心脏的踪影。
头顶一阵劲风扫过,林奇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一个蜥蜴人正朝他扑来,又被另一个兽人战士扑倒在一边。杀与被杀在这片土地上重复上演,兽人与蜥蜴人的鲜血混杂在一起,素白的冰雪上流淌着触目惊心的猩红,下一刻,那片混杂着红与白的土地又被另一个倒落的身躯压碎了。四处都是血腥而残暴的杀戮,交战的双方已经杀红了眼,心中留存的唯有你死我活的兽性。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死亡。
林奇惶然四顾,残破的森林沾染了死亡的气息,种族正在被灭绝,自然正在被摧毁,林奇听到了万物的哀鸣。
扑通。
是哪里传来的声响?大的似乎遮盖了战场上的一切。他听不见厮杀的呐喊声,听不见铁器插入肉体的声音,听不见战士垂死的哀鸣,林奇的耳中只有这有力的巨响,一声一声,仿佛永不停歇。
那是自然之心的回响。
林奇一瞬间消失在了战场上,在不为人知的空间中,自然之心向他敞开了怀抱。
在数千年前,野兽与爬虫在这片大地上诞生,他们彼此拥有截然不同的习性与领地,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交点。然后,在世界的变迁中,一部分生物得到进化,兽人和蜥蜴人诞生了。原本各不相干的两个种族,拥有了相似的体型和生存需求,两条平行线由此相交。他们在不断地迁徙中来到同一片土地上,他们近乎于同类,却由于不同的外表和习性而互相对立。
但是,不管兽人与蜥蜴人如何敌对,对于自然而言,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自然之心宽容而博爱,将自己的力量仁慈的分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然而,自然之心的毁灭也是是如此轻易。一片森林的消失,一座湖泊的干涸,一个种族的灭绝,随着自然造物的消失,自然之心将遭到无可挽回的削弱,所有存在于自然这个巨大而复杂的链条中的,任何一个造物都会受到影响。智慧种族会退化,虎豹的爪牙不再那么锋利,灵巧的游鱼将失去洄游产卵的力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是如此博爱,又如此公平。
【我的种子,我的孩子。】自然之心呼唤着他,【你会怎么做?】
兽耳的少年抬起了头。
“以森林之名起誓——我将与自然之心同在,用力量守护自然与希望!”
林奇再度出现在战场上。
他睁开双眼,翡翠色的眼珠一瞬间放射出碧绿的光芒,浩瀚的自然气息出现在战场上。林奇浮在空中,他一挥手,原本快要握不住剑柄的兽人嘶吼一声,举起大剑挡住了敌人的攻击;再一挥手,垂死的蜥蜴人猛然睁开眼睛,身上的伤口神迹般快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