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上台后,我才知道老乡会原来是有节目的。原意表演节目的大多是在校的学弟学妹们,他们这个年龄段啊,都还是爱出风头,爱表现的时候。我这么一来呀,我只能叹时光太毒,人心易老。
台上一位老乡唱着凉凉,我的手机隔一会儿响一声。我都懒得看,我怕我的心一会儿也凉凉,我知道应该是夏炎再给我发信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不能让自己的脸面也凉凉。
入夜渐微凉,繁华落地成霜,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不思量,自难相忘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如果不能再相认,就让情分落九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别让恩怨爱恨凉透那花的纯
凉凉夜色里,我也曾为一个人思念成河。我倒是相认了,不过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电话一直在想。”
孙学长突然的提醒让我有一丢丢的尴尬。我从刚才的意念中剥离出来。孙学长温和的笑着。天啊,我刚才想的是啥?我感觉我的脑子凉凉的直通脑门儿,瞬间清醒了不少。我这算不算是精神那啥?这样说来我也是有对不起夏炎的地方是吗?
孙学长又问:“在减肥吗?”
恩?“没有”我摇了摇头。
孙学长莞尔:“那为什么不吃东西?”
啊?不带这么突然袭击的。我讪笑:“这歌唱的挺好。”
孙学长瞧了一眼台上“看来你很好养活。”
啥子吗,听歌和好养活有什么必然联系?我持续在蒙圈儿中。
这孙学长又转过头挑眉浅笑:“听首歌就不用吃饭了。”这话五分解惑三分调笑外带两分关心。关心?
我即刻撇开眼不看他。丫丫个呸,当年就是被这样的带进沟的。现在他旁边还坐着女朋友,他和别的女孩这样说话,难道孙学长其实是个渣男?不过人家好像也没说什么就是开了个玩笑,是我多想会错了意?可这些话也太让人模棱两可了吧。
“对,学妹,应该多吃点儿,这么瘦。”老贾说着还帮我夹了一块牛腩:“来吃这个。”
“呃我自己来。”我不好意思道。自己夹了片芦笋,边嚼边在想:看来他们这帮人都很热情,这也许是人家的相处之道。
酒过三巡,男生们的话就多了起来。如果酒前还能有所收敛,酒后可是信口开河了。什么八卦滔滔不绝,如东流水一发不可收拾。
一位戴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说:“杨学姐呀,你的监管力度可要大一点啊,不要让老孙在毕业前把学姐学妹们都收割走呀。”
不说人不可貌相吗,这么秀气的男生说话是很随意的吗。听这意思应该是孙学长
大学得学弟,刚才老贾也给我介绍过,只不过当时人太多,我记不过来。
“你们应该去找校方提议让你们孙学长提早毕业一段时间,免得连今年刚入学的小师妹都留不下喽。”
“是啊,老孙,你那么忙没事儿少去学校晃荡。可以去老侯他们学校吗。”
接话的是一位白净的男生不乐意了:“哎,别妄想引一江祸水东流啊,我们学校本来女生就少。”
这头一开呀,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我听的不亦乐乎,原来这孙学长在学校里有个很别称:“斩获万千玲珑心”。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的玲珑心思折在他们口中这位坚毅正派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的冷面之下。
突然一位老乡将这一江祸水引到了我身上:“哎,云学妹不是在高中不就是学妹吗,你们高中的时候这老孙就这么风骚吗?”
我确定他一定是个理工男,说话没有逻辑,用词不当,关键情商还差的很。
我登时凌乱。心扑通狠狠地跳了几分,一种走火入魔的感觉,我记得武侠小说里描述,两股真气逆流,寒热交替,痛哭涕流。当年我也是那被斩的万千玲珑心之一呀,而且还是一员猛将。现如今还要啊,我要钻地缝我痛哭流泪呀。
他们睁大眼睛等着我说点儿什么。好吧,遇事沉着冷静,泰若自然此乃生门。于是乎我也将一江祸水东引:“这个这个杨帆学姐可比我清楚。”
我笑看着杨帆学姐,我想以他们的关系其实开个玩笑就可以把这个问题带过。
杨帆面色僵了一瞬要开口被人抢了先。
这位老乡恍然大悟:“哦,对呀,他两还是高中同学呢。你看人家这是不是从青梅竹马到”
这孙学长终于说话了:“高中还叫青梅竹马呀,我们两也是来了大学才知道报了同一所学校。”
刚刚说话哪位老乡刻意拉长语调反驳:“还是同一个专业,好巧哦得了吧,人家女孩子还没不好意思呢,你说什么话。”
孙学长瞧了我一眼对那老乡说:“我这不是怕吗。”
我不自觉的又去想怕什么?怕杨帆不好意思?还是怕人误会?
这些人开始商量着接下来再单独聚一下。孙学长询问的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我和他们不熟吗。我大大方方说:“我就不去了,有机会再聚。”
孙学长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说去送送我,老贾两眼放光:“你把人小师妹带来的,安全送回去哦。”
孙学长没理他起身走人。我跟在他后面,我不知道孙学长为什么说要送我,他是喝了酒的,最远也就送到酒店门口吧。可是到了
酒店门口他还是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孙学长,就送到这儿吧。”还是我先开口。
孙学长驻足转身:“那我和他们去聚一聚,你到家给我个电话。”
我笑着点点头,我开心他能送我出来。今天的跟鞋选的有点高,我穿着走路不太自然,面子上还强撑着优雅的姿态。技到用时方显拙呀,突然意识到平时应该多练练体态。
这时一辆车停在我们身旁,还不停按着喇叭,我猜是夏炎。车窗下滑,不出我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