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娘虽然跟乔伊换了房间,不过在她看来,现在的这间其实也不错,屋后有一块空地,还有一棵玉兰花树,若是将来安置一把藤椅木桌,倒是个饮茶冥想做瑜伽的好去处。
想到这,笑娘又是感叹了一下,可惜这是古代,没有咖啡豆,不然花下饮上一杯香醇的咖啡也是好的。
笑娘懂事,胡氏心里却过意不去,只切了褚慎从集市上买来的甜瓜,挑了最大的一块,给女儿送去。
借着替女儿铺床的功夫,娘俩有了独处的时间,倒是可以说些私话。
胡氏有些自责,觉得自己虽然嫁了,却让女儿在这孩子多的家中受了委屈,她做娘的竟然诸事都不好替笑娘说话。
笑娘倒不甚在意。毕竟她内里并非孩童,哪里会因为东西短缺跟那两个毛孩子置气?
她一边叠着衣服往箱里放,一边反而开解胡氏:“娘,莫要担忧我。如今我俩的日子,可比在凤城里时好多了。你是正头娘子做事得大气些,将来还会生下新弟弟,我若是个小心眼,想不开的,岂不是要不活了?随风和乔伊都还小,娘要多照拂他们些,尤其是随风,除了爹之外,别无依傍,娘,你可一定要对他好啊……”
笑娘这话说得肺腑。随风小爷可是将来要她小命之人,如今剧情大改,她成了随风拐了山路十八弯,不相干的姐姐。
可是看着狗孩子那样,还是对她这个天然女配不甚待见。保不齐将来若不小心得罪了他,又要落得被捅成筛子的下场。
女儿懂事,胡氏也放心下来、就是女儿太敢说,什么生孩子新弟弟?胡氏自己都闹得脸红,只能笑着去拍笑娘的屁股。
待得胡氏走后,笑娘拿着一条褥子准备在窗口那里抖一抖,却发现随风不知什么是坐在窗下一块石头上,用树枝拨弄着草丛里呢。
“你在这干甚吗?”笑娘不禁问道。
随风抬头看了看笑娘,然后道:“胡婶子给你吃什么了,我也要吃。”
虽然胡氏嫁给了褚慎,可是随风一直没有改口叫娘,只叫胡婶子。家里也无人纠正他,便这般叫去了。
笑娘让他进来。随风见了瓜,伸手便要抓。笑娘连忙将他止住,然后用巾帕子在一旁的水盆里投湿后,让他擦了手,再将瓜递给他。
随风想了想,将瓜递到了笑娘的嘴边,让她咬了一口后,脸上露出些笑意,然后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完了,他也不走,只脱了鞋子上了笑娘的床上滚,懒洋洋地看笑娘在屋子里忙。
笑娘也不想太管他,只是真心觉得晚上还要换床单。那小屁孩这一天也不知钻过哪里,想来身上的衣服也不会太干净。
随风看了一阵子,竟然在笑娘的床上睡着了,小肚子一起一伏,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笑娘收拾得累了,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拿了小被子,给床上的小祖宗盖上了……
这新的宅院不算大,但也不小。
搬家的琐事甚多,此处房舍虽然整齐,可是需要添置的物件也多,胡氏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褚慎看胡氏忙得如同鞭抽的陀螺,实在是心疼。所以交接了房契,付清了尾银后,便又去寻了当地官家人牙来,要雇请婆子和丫鬟。
那人牙子也是干练的,又因为褚慎银子给的足,自然是要推荐些好的。
褚慎不要来路不明的外乡人。便是在本地找,皆是知根知底的本分人家。
最后便雇请了一个姓董的婆子,又买了一个十一岁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先前也没有在什么富贵人家里做过事情,看上出倒是老实可靠。
胡氏依着戏文里,取了文雅的字眼,给她改了名儿,叫寒烟。
有了婆子劈柴烧火,洗菜剖鱼,小丫鬟寒烟帮着洗洗涮涮,胡氏倒是轻松不少。也可以细细琢磨饮食,让一家老小都吃上可口的。
乔伊天生叽喳的性子,不是个有心眼的。
虽然先前不喜胡氏领着个女儿进门,白白当了她的后娘,可是眼见胡氏性子柔和,笑娘又处处谦让着她,心里倒是渐渐舒坦些。
加之胡氏做饭好吃,卤肉做得晶亮上色入味,咬一口能吃掉半碗的米饭,更叫乔伊吃得放不下碗。
从搬入城里后,她就没有再回岳家,没有听到什么挑唆之言,倒是跟爹爹褚慎又亲近了几分,吃饭时,甚是殷勤地给爹爹夹菜。
只是有一样叫褚慎听不下,就是乔伊随了随风,一起跟着胡氏叫“胡婶子”。
随风这么叫,倒有情可原。毕竟自己也不是随风的亲爹,论起来,他肯叫自己爹,都是屈尊降纡了。
可乔伊这么叫,也太是没规矩了。不过他想叫乔伊改口,却被胡氏拦住了。
“她那头的亲娘还在,每年里又是能见到的,你叫她改口唤我娘,她亲娘也见得乐意。孩子小,跟你又是常年不见,总要好好相处,多温孕些父女之情,她乐意叫什么,就随了孩子去吧,你可别跟乔伊瞪眼。”
胡氏说得在理。乔伊那孩子也是脾气倔,褚慎也不想跟女儿总是起口角,便这么任着她叫去了。
毕竟现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场面,也是几费了周折,才换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