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一杯酒,旁边跟着拎着酒壶的小二,向众人鞠了一躬。
“我是本店的掌柜,名叫孙尹。”
“多谢各位壮士出手。老朽我无以回报,今日诸位的酒菜全部免掉,我这里敬各位一杯。”
他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撩起衣服竟是要下跪道谢。
任穹赶忙上前,一把搀扶住老者。
“掌柜不必多礼,这些泼皮是哪里来的?怎敢在省城闹事?”
“我听诸位口音,都是外乡来的客人吧?”
“正是,不知怎讲?”
老掌柜介绍,这些无赖乃是九元赌坊的打手,平日里仗着背后势力,到处勒索敲诈店铺。
掌柜的实在是被盘剥的得叫苦不迭,本月的“平安费”没有交齐,他们就找上门来滋事。
任穹心里听着,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无论在哪里做生意,黑道白道的人物都要有个好的交情,不然买卖难以做的下去。
“几位客人,老朽还有一言。诸位这几天若没有紧急的事情要在省城处理,还是尽快离开吧!那九元赌坊的老大龙五,可不是什么善茬。”
“今日他的喽啰被打,改日必会寻仇报复。几位恐怕斗不过他。只有千日捉贼,做不了千日防贼。我已经做了打算,我辛辛苦苦干了二十年的小店,从此就闭门歇业了。”
说完老掌柜戚戚然,一双浑浊的老眼留下了两行清泪。
房间里气氛为止一凝,十分压抑。
久久无人说话,何有祥看见老人可怜,打破了沉默问道。
“老掌柜莫要着急,你在此地经营了二十年之久,就没有些个朋友帮衬一把?那龙五就算在怎么横行霸道,总不能在省城里就这么放肆吧?”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龙五此人本就是山门里的修士。按理说,修道之人应该清心寡欲,悲天悯人,以治理万民,保一方家园平安为己任。“
“他却屡屡违反门规,被赶下了山。仗着以前的师兄弟庇护,在省城里为达官贵人们干了数不清的脏活,靠着生吞活剥多少百姓的血汗才有了今天。”
“他要看上哪家的生意,若是背后没有贵人做靠山,巧取豪夺也要拿下。老朽没别的本事,就是让这家店没了,也绝不能落在他的手中!”
任穹心里暗自打算了一下,觉得事情并非没有转机,他拉住老掌柜的手,说道。
“老掌柜,您别着急。我今日出手了,便要救人救到底。三日之内,请您暂且停掉生意,交由我来处理。三日之后,成或不成,必当给您回话!”
“客官此话当真?”
“当真!”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客官您真乃我的贵人!”
说着他便又要给任穹跪下。
“老人家,使不得,请您不必如此。”
“客官,敢问您性字名谁?哪里人士?若真如您所说,老朽情愿拿出本店两成干股,赠予壮士作为答谢!”
“学生姓钱,名都来,磐龙县人士。老掌柜客气了,至于干股一事,待我了结后,再与请您商议。”
这一伙歹人刚要作乱便被钱都来阻止,店里生意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乐居斋其他不知情的下人,等对钱都来等人也是千恩万谢。
他们走后不久,另一间包房里,一名老者身穿便服,端坐正中,脸上不怒自威,气势非凡,定不是寻常人物。
“大人,他们都走了!”
“哦?这伙人都是谁,都和掌柜说了什么啊?”
“其他人等不知,只知道这伙人为首的叫钱都来,磐龙县人士,是他出手赶跑了歹人,似乎还要跟龙五讲数,要护得店家周全。”
“钱都来,,钱都来,这个名字我有印象,我有一老友书信里提过好几次。不知道是重名重姓,还是同一人。”
“大人,此人身手了得,一副侠义心肠,听闻龙五之事,并未惊慌失措,还要去与他讲理。卑职当下佩服!”
“哈哈哈。”老者轻轻捋着胡须,微微笑了笑,缓缓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仅凭这一面之缘,做不了什么数。倒是他动了手,免得你们露面,也是好事。”
“护卫大人,乃卑职分内职责。龙五今天是走了大运,要是真惹了大人头上,他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得!”
“龙五不过只是疥癣之患,不足为虑,难缠的是他背后的人。”
“走吧,还好今日遇到了此事。不然若是乐居斋一朝歇业,我连原委都不知晓,未免太过可惜。原安三肥滋味,没了这家店,真的是要黯然失色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