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疑惑地回看,“三娘,看我做什么?”
三娘拉起了好友的手,“我听阿山伯说,你要订亲了。”
荷花脸上出现了红晕,但不扭捏羞涩,她大方地点头,“对啊,准备六月份的时候定亲,定亲了不急着成婚,准备两年后我十八了成婚,杜子良说要给我打一整套杉木的家具。”
三娘,“恭喜你荷花,杜子良是个有心的。”
荷花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甜蜜,“嗯,他让铁柱捎的布我都收到了,那么好的布让我做了新衣服穿,要下地干活的,这不是白瞎嘛。”
三娘抬起手捏捏她的脸,“荷花你还还很年轻,是要漂亮的时候,布别留着,做出来穿,我今天也带了一些,等我得到好的再给你送。”
“不用不用。”
三娘不赞成地看着她,荷花这才收起了客气,点头说,“嗯,谢谢三娘。”
三娘,“这是应该的。”阿山伯他们养猪不容易,卖给她的价钱挺低的,她为了弥补这部分的差,经常送些东西上山,于她而言普普通通、唾手可得的东西,对村人来说却是宝贝。
朋友之间多说谢的就生分了,说一次大家心中知道就好。荷花笑出了一口白牙,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坦然,她邀请三娘,“三娘,六月我订亲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三娘点头,“肯定。”有些遗憾,她成亲的时候没法邀请朋友,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她和先生都是正式夫妻。
山里土鸡斩件切块在锅里面炒出香味后放进砂锅里闷煮,为了去腥提味,放自家做的米酒,淀粉含量高的嫩姜也是为了去腥,但嫩姜不仅仅是调味料,也是一种配菜,吃起来辛辣味不高,甚至有一丝丝的甜。
荷花和三娘学厨,她领悟高,学的不只是配菜的方式,还有做菜的技巧鲫鱼汤里面放上两个煎的荷包蛋,炖出来的鱼汤奶白奶白的,鲜味更上一层。野生的雍菜,也就是常说的空心菜,拍几瓣蒜放进去同炒,味道更香。嫰笋尖用油焖的,吃起来又脆又香。
山里人家吃得简单,只有三娘来了,阿山伯家的饭桌上才会出现肉菜,他们养猪,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吃上猪肉。就是过年时候做的腊肉,悬挂在灶台上接受烟熏火燎,大半年了也就少了巴掌一块,还是今天吃的。
腊肉切成薄片,油里面翻炒两下,肥肉的部分就变得晶莹剔透。炒的方法非常简单,但味道一点儿也不简单,要是有土豆就好了三娘心中想着,腊肉炒土豆片在她心中是最好的搭配,就这道菜,她能吃上两碗饭。
桌子上还有最后一道菜三娘没有碰过,那就是被油煎得直挺挺的虫子,不只是小小的细长竹虫,还有一种肥胖的村人称之为象虫的虫子,成蛹破茧之后出来的是一种黑色的类似于天牛的甲壳虫。三娘对虫子敬谢不敏,连看都没法看,哪怕荷花哄着说:用猪油煎的,味道特别香。说过许多次,她始终没办法克服心理障碍!
吃完了饭,休息的时候三娘问了问阿山伯关于田里面的事儿,也问了大肥猪的饲养问题。
阿山伯说,“都好都好。”
三娘笑了,“说说具体好在哪儿呀。”
阿山伯酝酿着措辞,先说养猪的事儿,再说地里,言语中有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整个人充满了干劲儿,和三娘初见他时的精神面貌截然不同。
她第一次来村子的时候,村子相当的贫困,村民们面黄肌瘦,小孩子饿得肚子很大、孱弱得走不动,紧靠密林中仅有的土地根本就种植不出养活所有人口的粮食,他们面临着两难境地,要么死守祖训、在山里面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要么放下尊严、归顺大齐。
而放下尊严村中许多老人劝着孩子们下山,但他们却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今人已经不知道祖辈当年为什么要避居深山,但后人依然死守着一个唐人的尊严。
三娘没法对这种行为评价对错,但发自内心地敬佩着他们的气节。
她对于怎么致富的办法很单一,父母在菜市场卖猪肉的,她看到了村人饲养的猪挺好就建设性地提了建议养猪卖肉吧。村人说他们不想下山生活,三娘索性自己卖猪肉,让他们当供货商,这就有了陈记猪肉档。
光养猪不行,小农经济还是以土地为本的,深山里土地少,就差刀耕火种的情况下,她觉得梯田是个不错选择,山林土质也正合适。她以前旅游时候去过几个最美的梯田,听导游解说过开垦梯田的办法,能够给村人一些指导。
清晨的万丈光芒穿过薄雾照射在层层梯田上,那景色美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