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远肃然道,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苏迈闻言,颇有不悦,但何师远言之凿凿,他也无从反驳。
铁剑门门规森严,按律外谷事务由执事堂统一打理,内门弟子不得插手外谷之事,何况他还是祖师堂弟子的尴尬身份。
若此刻强行插手,恐怕后果自己亦无法承担,若牵连师父,实在不是他心中所愿。
何况这何师远盛名在外,自己灵气不继,仙缘已绝,凭这点五行劫的修行,只怕难望其项背,何故自寻烦恼。
念及此,苏迈微微一笑,道:“何师兄所言甚是,外谷之事,小弟本无权过问,今日便在此做个见证,还望师兄宽大处理,不负刑堂公正之名”。
何师远面色不变,略略点头,心中冷笑道你口中虽说见证,实际上却是留在此地监督,想以刑堂名义压我,我就看看你祖师堂有多少斤两。
只见何师远倏地站起,朝马明叫道:“马主事,三日已过,你作何交待?”
马明大惊,诺诺道:“何师兄,这个这个”,边说边看向高翔。
高翔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便问道:“何师兄,邱小六已受到惩罚,你看”
何师远轻哼了一声,拿起手边的寒龙剑,轻轻抚摸片刻,道:
“此寒龙仙剑乃极北寒铁所造,蒙莫长老赏识,将其恩赐于我,持剑半年有余,珍之重之,日夜相伴从不离身,如今在这伙房横遭奇辱,致使灵气大减,进而影响本人修行,日后若有闪失,必将累及刑堂,如此重责,你们谁可担当?”
言毕环视四周,无人敢回应。
马明低着头,一言不语,高翔也不知如何以对,望向苏迈。
见此情形,苏迈无奈地轻咳一声,向前小跨一声,挡在马明身前,向何师远道:
“依师兄之见,该当如何?”
何师远见苏迈强自出头,冷笑一声道:
“我无甚要求,既然仙剑受辱,理当由当事之人向其磕头身罪。”
“向剑磕头?”苏迈身后的马明轻讶了一声。
“不错,”何师远横剑当胸,昂然说道。
“让邱小六和马明亲自向我的仙剑磕头谢罚,此事方休。”
话音未落,周围便有弟子随之起哄。
“磕头磕头。”
随后便是一阵叫喊声,夹杂着哄笑,伙房一片大乱。
马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让他和邱小六向剑磕头,委实让人难以接受,他怎么也想不出何师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高翔闻言,亦是面色愤然。
虽说这何师远在外谷中数一数二,但他高翔两年来随宁大川处理外谷事务,也算颇有地位。
如今何师远当众羞辱伙房众人,在某种程度上,也折损了他的颜面。
正要发作,忽见苏迈用手碰了碰他,随后便道:
“既然此事伤及何师兄修为,且牵涉刑堂,实不宜草率处理,以免乱了门规,在座各位谁也担当不起,在下以为不若先禀告执事堂,请长老定夺方好。”
高翔一听,心中大喜,忙高声应和。
“这是我和伙房之间的私事,与执事堂何干”,何师远面色一寒,厉声叫道。
“如何不相干,执事堂统领外谷一切事务,弟子之间发生争执理应由执事堂处置。”
“对对对,要由执行堂处理。”
马明见高翔代表执事堂出面,底气顿时足了起来,大声道:
“高师兄平素代宁师兄处理外谷事务,此事应由高师兄处置。”
高翔见马明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心里暗骂了一声,便对何师远道:“何师兄,我看此事不如先知会宁师兄,请他来决断。”
“宁师兄”何师远哼了一声。
在他心中只有袁萧师兄,宁大川不过先入门几年,修为境界比他也高不了多少,自然不放在心上。
见众人皆不自觉拢了过来,续道:
“今日之事,乃本人之私事,不相干之人休要插手,否则莫怪何某不尽人情。”
说完将寒龙剑向桌上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周边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见其怒气已甚,一时噤若寒蝉,无人敢撄其锋。
高翔自知不是其对手,亦不敢出声,斜睨了苏迈一眼,似有问寻之意。
苏迈一时也陷入了挣扎,何师远话已挑明,若再出头,便是执意与其为敌。
这伙房和自己毫无干系,强自出头惹下一个对头,并不是聪明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