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真是什么都不懂,大令都没听说过,就是专抓街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商小贩的人了,你每天走在街上,不也看到那些手持令牌的巡逻队嘛,就是他们,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这年头,衙门随随便便就成立一个部门,又随随便便就撤销掉,搞不好你都还没记住就不存在了。”也难怪会受到这样嘲笑,对于秦玉来说,大令这样的名词实在是太陌生了,不过好像他也正准备着去干那人口中的所谓不三不四。
一直是占线,也不知是什么人在聊什么,还算运气,龚永康没有出去巡逻,接通了后很快就赶过来接听,一听秦玉的叙述,立时就发出了哭腔。秦玉甚至有些可怜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心里不难想象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那一边传来哽咽声。就快要做爸爸了,妻子的情况却还不甚明了,问题是从衙门到兴隆街路程上似乎也远了些,不管平时是个怎样的人,现在的龚永康的确是六神无主了。
“还用说?骑上马赶紧去呀!没有马你不会借一匹呀,马车也行呀,什么时候了,还在哪儿犯兔子愣,想不想要儿子了?”秦玉也不知道这样的话自己怎么就会冲口而出,感觉上还真的是很像那些在大杂院里常见的大妈们。
“对!对呀!我咋糊涂了。”秦玉几乎想象得出,对方一定是一面跺脚一面懊恼得在直敲头。
龚永康刚过完三十岁生日,土生土长的小鬼域岛人。父亲在他出生后不久,为了自己的理想离开了小鬼域岛,这一走就是二十几年。父亲离开前留下一笔钱,不是很多,母亲带着她和哥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苦日子,稍长大一些就跟着母亲和哥哥一起干活,种过地,捡过垃圾,给人当过学徒,后来去当了兵,苦没少吃,罪没少遭,福没享过,小时候经常被骂是没有爹的野种,受尽了欺负和侮辱。有一天父亲突然回来,带回了很多钱,而且成了受人尊敬很有面子的人,龚永康也靠着关系在衙门里有了份体面的工作,大小也是个小头目,妻子长得也算漂亮,知书达理,脾气秉性都好,只是据说是流放过来的犯人的女儿,多少显得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其实这时候龚永康也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姑娘,只是人到底是不能忘本的,人家姑娘是在自己最潦倒的时候跟的自己,患难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龚永康早就认准了,这辈子就是马秀竹了。现在他也是做爸爸的人了,妻子给他们龚家添了个小子,虽然不足月,多少有些瘦弱,一家人还是喜气洋洋的,老爷子更是高兴得哼起了小曲。
龚永康自然也不会忘了关键时刻通知自己的秦玉,这自然是帮了自己大忙,现在没事自然最好,可要是自己当时没有赶到,或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秦玉倒并不认为自己帮了对方多么了不起的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至于龚永康说的必有所报他也并没有太当真。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好好花掉刚赚到的一钱银子,是先去买粮食,还是先去割些肉回来,兄妹俩好好打打牙祭,又或者是去兴隆街上扯上几尺花布,秦凤可是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新衣服了。
此时的秦玉还不知道,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自己与龚家人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紧密,若说能遇到什么贵人,这一家人绝对要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