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冬在那一刻突觉眼前的镜漓开始变得陌生,再无往日那份真善美,现在的她怨气是那么浓重。
“丫头,这天下之事,凰羽并不能都一一插手,我们也无能为力……”温冬与镜漓有着深刻的同感。
镜漓被夜色的冷刺伤内心,背对着温冬独自面朝竹林抹起眼泪。温冬的命又何尝与她不同?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温冬上前将镜漓脑袋靠在自己身前,或能给她几分安慰……
旦日,三人借宿于竹屋,清晨便返回了凰羽,这是此番下山诸多意料之外,仅一天经时,却如戏剧地过完了一生似的。
初至山下,就被山脚下黑压压的人群给阻拦住了上山道路,温冬下马上前查看情况,却不料竟是熟人。
“温阁主,小女恭候多时了……”灵拓公主一厢有礼地敬来。
温冬望着她身后的随从,一个个挑着满箱满箱的彩礼,此番架势莫不是公主要将自己嫁了?
温冬眼眉隆起,转身牵起马,装作个无事人一样从灵拓公主身边慢慢走过。
“啪!”陈灵拓一只手抓住了温冬的手臂,贴在他眉毛前蜜语道“相公,可是不待见妻子?”
镜漓这下是真看傻了,这世间的男女之事真是奇怪的很,听闻英雄一怒为红颜,可现在呢?红颜一怒为温阁主?
“小栗子,你先牵着马上去吧,我等会便回阁中。”温冬转头展眉笑道。
镜漓蹑手蹑脚地牵着倔脾气的白马,如一只过街老鼠一样从二人面前穿过。
待镜漓等上石阶走远后,温冬才说道“不知公主今日这般称呼,何意?”
男果然都是大猪蹄子,这般装疯卖傻,让眼前的灵拓公主有几番气愤,她提着语气说道“昨日不是说过,他日定来凰羽拜访吗?”
“他日?呵呵……”温冬对这公主霸王硬上弓的说法感到汗颜。
“灵拓公主,身份尊贵,我一介山中清修之士,何敢高附。”温冬抱拳推辞陈灵拓的好意。
陈灵拓白玉的脸庞上泛起几分羞红,望穿秋水的眼眸细细打量温冬一番,随后娇羞说道“我……都不嫌弃……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温冬展袖伸手请离,灵拓公主就是死活赖着不走。
“公主还是早些回到南齐宫中,也省的南齐君主担忧您的安危……”温冬好声好气地劝说。
“无妨,父皇答应此事了,全当是化当年的干戈为玉帛……”陈灵拓似是嫁定温冬了。
可此语一出却触了温冬逆鳞,铩羽之乱过去多年,凰羽无一人敢提及此事,今却揪着温冬心头之痛又翻往事,这不是明摆着让温冬愠色吗。
陈灵拓见温冬的面容掀起一些难看,圆滑地说道“吾知温阁主不愿提及此事,但若执念深重,以先辈之怨积于心,恐难有和睦一日。”
温冬对这丫头的伶牙利嘴,倒是翘起几分嘴角的笑意。他朝着陈灵拓身后的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彩礼撤回,随后负手舞衣对灵拓公主说道“你一人随我上山吧!”
陈灵拓终于撼动了温冬这块磐石,心中乐开了花,抛下那些个下人,自己就紧随着温冬上山了。
“相公,可是答应了?”陈灵拓仄斜着脑袋俏皮地盯着温冬的侧脸,双眉同眼一般化成一线细缝。
温冬自然不是答应她,若是阁下有个能制止天下大乱的人也非坏事,就不妨当做弟子收下。
温冬寒霜般的面容上捉摸不透的安静,随后微露玉牙稍带笑意说道“现在起,你应该叫我师傅,而不是相公……”
陈灵拓一把挽过温冬的手放在脸蛋旁蹭啊蹭,像是一个宝贝般。
“是,相公!”
温冬一瞪眼,灵拓公主嘟了嘟嘴立刻改口说道“师傅……”
“那何时才能叫你相公?”陈灵拓一双无辜且待真挚的眼神直愣愣的。
“有待考察……”四字而已,字字揪心。
温冬领着南齐的公主回到自己的孝瑶阁,满片地竹林如认主一般,在风中一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声齐响,叫陈灵拓满眼的趣味。
初至孝瑶阁大殿,众弟子便出来相迎,却见阁主身旁多了一位面容倾城的女子,这叫许多女弟子纳闷了。
“恭迎温阁主回阁!”
温冬意思地点点头,托着衣摆如温雪般飘入阁内。
“温阁主,这位是?”苏戈代众弟子问道。
温冬撇了一眼,正要漫不经心答来,却叫灵拓公主那个迅猛一声掩去“我是他妻子!”
“妻子?”众弟子的声音一致从低又扬向高。
这下,温冬真是收了阁麻烦的弟子……
这不灵拓公主前脚刚赶到凰羽,这后脚又有人来,阵势庞大,比灵拓公主所带的下人还要多,惊的山上的凰羽阁主亲自去接见。
凰与这些期间未启用山道机关,这才导致接二连三的有人找上山来,虽是不速之客,但凰羽阁主见他也是要退让几分。
“什么人?”山门口的弟子拦住浩大的随从队伍问道。
这时,那轿子旁的下人掀开帘子,一位身着墨色金蛟纹的老者走下轿子,对着门口弟子说道“北楚国公,申貌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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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音方落,一道流火聪凰羽山头的阁内飞出,冲向山门,“嘭!”火流绽开,待耀眼的火光消去,凰羽阁主从中走出,她的面具上依然如此的冷峻。
“凰羽阁主,好久不见!”申貌炀竟不行什么礼数,随口一句熟络起来。
“申国公里面请……”凰羽阁主主动邀请他进入山中。这让门口弟子都十分惊讶,这老头子到底什么来头,让阁主亲来迎接。
申貌炀留下浩大的随行队伍,只身一人随凰羽阁主进入主阁,涅生场的石场慢慢转动,八阁围绕主阁依次环绕旋转。
步至客厅,申貌炀这才放开心说道“西瑶啊西瑶,你还要瞒我老头子多久?”
镜西瑶噗嗤咧嘴勾笑,说道“瞒?我仅是向保护那孩子!”
申国公无奈摆摆头说道“保护?这样的天下情势你能护她多久?”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申国公搭着双手,一把坐在大堂的红木椅上。
镜西瑶自离开镜家后,已有十多年了,此番再遇申家族长,她已是只剩陌生与不信任。
“当初镜族长将东竺交由我照顾也出于此意,而我愧对他,让东竺白白惨死于竹林中”申老一手敲在座椅的扶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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