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晓萍买东西了啊。”
女人鼻子里冷哼一声,算是答应。她走路姿态倒是挺婀娜的,没一会儿,就到了自家门口。
身后一群人议论。
“呸!这个不要脸的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县城浪成什么样儿,瞧她穿的!腿都露出来了!”
“在县城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睡过了!”
当然,这些议论,当事人可听不到。
孙向英刚进到院子,就听到刘支书训斥声:“你除了打扮还会什么!让你去地里干点活,跟要你命一样!你真是个……”
“我不想干活!你怎么非逼着我干!”
是刘晓萍的声音,孙向英眉头一皱,赶紧走了进去,看见自家丫头坐在炕上,身上穿着旧衣服,胳膊上还有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哎哟出声。
刘晓萍听到声音,抬头看她,眸子一亮:“妈!”
她日盼夜盘的的老妈回来了,能不高兴?
刘支书看见自家媳妇回来,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还一脸沉重,他拿着烟斗,手背在身后,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问孙向英。
“你怎么回来了?”
孙向英是能不回来就不回来的主,这每次回来,都是为了女儿刘晓萍。
她瞪了刘支书一眼,没回答,凑到刘晓萍身边,哭喊了声,“我的儿啊!怎么被打成这样!儿,谁欺负你了?!”
“谁敢欺负她!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刘支书啐道:“这么多年,你宠惯着,你看看把她养成了什么德行!竟然敢推同岁的下河!要是出了人命,你赔得起吗!”
这么几天,刘支书也反思过自己,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说,刘晓萍不像话。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宠得无法无天。
孙向英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女儿,我想怎么养就这么养,关你什么事?整天在村子里给这个调解给那个调解,也没见有多少本事。”
“你说什么!”
刘支书双眼瞪大,不敢相信这是他老婆说出来的话。
“孩子年纪小,还能好好教育,在村子里能有什么作为?”
孙向英抬起下巴,蔑视眼神看向他:“我要把闺女带到县城读书,让她适应一下县城环境,在这地方,我看她也没什么好出路。”
“不行!”
刘支书想也没想就拒绝,“她去县城干什么?公社有学校,就在公社里读,非要去县城,这不是荒谬!”
“怎么就是荒谬了?”
孙向英将竹篮放在刘晓萍旁边,看也不看刘支书,“难道她要一辈子待在这村子里,当个村姑?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当初,她是极不乐意,才嫁给刘支书。
现在,她有能力将女儿带到县城。
怎么会舍得放下?
“孙向英!你敢!这个家始终是我说了算!”
刘支书怒气冲冲,想去拿棍子抽人,孙向英懒得理他,嗤笑了声,“你说了算?你一个月挣几个钱?去过国营馆子吃过饭么?逛过市中心百货大楼么?知道什么叫录音机电视机么?”
她摇了摇头,“我家闺女要是继续让你带着,迟早得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