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胧月把买回来的肉藏起来,没有虫蚁破坏,等会儿人也搜不出来。祁红已经没哭了,只是呆呆坐在门槛上。
既然对方要玩,那不妨玩个大的。
李胧月将家里剩下粮食都藏了起来,剩下几颗青稞,放在旁边,像是被打劫过后的样子。
看见李胧月拿着个扁担要出门,祁红愣了一下,眼圈红红的,“丫头,你……”
“阿妈,走,找村长去。”
李胧月把扁担递给祁红,凑近对她耳语一阵,祁红立马缓过神,重重点头,拿起扁担,领着她去了村长家。
村长也是李家一脉下来的,李家和村长是有亲戚关系。李胧月跟着祁红,老老实实当自个儿小傻子。
这时候大家刚吃完饭,还没开始忙活,祁红一到村长家,就闹开了:“村长!我要告状!村长!”
还在吃饭的村长一听,火急火燎出来,看见祁红这气势汹汹的,戴正了帽子,“咋地了咋地了?啥事情这么火?”
祁红眼泪一瞬落了下来,跪在他面前,“村长,我家粮被人给偷了!那可是我们救命的粮啊!没了粮我和我家丫头吃什么啊!”
这年头,粮食多重要!
村长一听,也拍了下脑门,“哎哟”了声,袖子擦了嘴巴,趿拉着胶鞋,就让村委会走,“这事情必须要严肃处理!我马上召集全村人员开会!”
见祁红还跪着,村长胡子都快气绿了,“建设媳妇儿,你赶紧起来!”
祁红落泪缓缓起身,村长家的也来看热闹,祁红牵着李胧月的手,跟着村长往大队打谷子的坝场走。
每年谷子丰收,这地儿就是用来打谷子的,也拿来收玉米花生红薯土豆和青稞。
村长到村委会,刚好刘支书和李建云也在,听说祁红那草屋遭了贼,其他两人也紧张起来,赶紧广播村民到坝场。
不到十分钟,就有村民陆陆续续到了。
祁红抱着李胧月,坐在坝场上,只抹眼泪。村长站在前面,顶着烈日,怒火冲天,“现在是啥年代了!吃不饱穿不暖咋地!还去偷人家的粮!”
村长气极,嗓门也大了,鬓角白发隐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没有人敢站出来主动交代过错,那我们村委会,一定严查到底!”
下面人议论纷纷。
“这祁红就要了那么点粮食,怎么就全都给人家拿了?”
“就是,这人也太心黑了,合着是要把人家饿死啊。”
祁红抹泪,抱着李胧月入怀中,抽噎道:“我家丫头吃了偏方,天花是好了,但是没想到,天要绝我们母女俩啊!”
李胧月乖乖歪在她怀里,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傻子,戴着草帽,静静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二叔婆骂天骂地:“哪个黑心肠的狗东西!也不看人娘俩日子过成什么样!那点粮也值得惦记,吃了毒不死你们这些下地狱的狗杂碎!”
李家也来了人。
几乎是全员出动,都来了。
村长控制了民众情绪,让众人安静,祁红眼圈红红,声音哽咽。
“村长,既然没有人承认,那我就直说了,在我家门上,还有那人鞋印,看样子是个男人,没人认,我只能一个个核脚印了。”
这年头,脚码数都差不多。
脚印怕是也不能核对,村长一听,眉头一皱,这要是对脚印,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