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大大帽子的女孩子提到琵琶行,似乎真的熟稔无比。
连个顿号都没有地一口气背了一小段,似乎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震惊眼前人的事情,好奇地盯着叶行远看。
叶行远:“”
他磕磕巴巴:“宋宋,你、你怎么会背啊?”
震惊无比的大男孩还忍不住心存侥幸:“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突击了第一段?我跟你说,第一段类似于序,考试一般不会考的。”
宋锦书哪里会懂得叶行远的心存侥幸?
她只以为叶行远是在真真切切地担心自己,所以为了抚平叶行远的担忧,宋锦书继续一点磕巴都不带地往下背:“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
叶行远:“”
他好受伤。
肖澜这次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宋锦书,肖澜只觉得心情倍好。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她真的是一个不容易感到开心的人,但是宋锦书短短时间内竟然已经逗笑她两次了。
宋锦书转过头,看着表情愉悦的肖澜,再次心生纳闷。
这里的人
都这么爱笑的吗?
叶行远还沉浸在无尽的打击中回不过神。
他试图挣扎。
“哼,会背琵琶行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就不考呢。再说了,那么多课文,我就不信你都会背。”
叶行远手里的高一语文妹妹这个时候看不下去了。
“妈妈,背给他看!”
宋锦书:“”
她瞄了一眼叶行远手里一个个兴高采烈、恨不得鼓掌喝彩的看戏孩子们,觉得自己真的太可怜了。
哪来的一群倒霉孩子啊。
肖澜微微侧目,瞥了一眼宋锦书和叶行远的表情,心里却明白过来。
她淡淡开口:“锦书,会背蜀道难吗?”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宋锦书不知道肖澜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她倒是很诚实地开始背了起来。
肖澜淡淡地打断她:“过秦论呢?”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
肖澜再次打断她:“劝学呢?”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这次刚背了第一句,宋锦书就被打断了。
只不过这次打断她的不再是肖澜,而是觉得自己已经遍体鳞伤的叶行远。
叶行远虚弱不已。
“宋宋,当哥求你了,别欺负人了行吗?”
他打小就害怕背诵古诗文,偏偏这还是每次考试都会考到的。
本来还能用“没事,大家都没学习”来安慰自己,这下好了。
叶行远觉得自己更慌张了。
叶行远回过头,瞥了一眼宋锦书,问道:“宋宋,你成绩怎么样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国外读书吗,怎么还会背这些东西?”
宋锦书再次被问到成绩,有些不安地拽了拽帽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害羞。
“我的成绩啊一般般吧。这些东西是我天生就会背的。”
叶行远似乎已经习惯了宋锦书时不时的“鬼扯”。
他一哂。
天生就会背可还行。
不过听到宋锦书说自己成绩一般般,叶行远莫名放下心来。
他们这个时候也走到了教室,叶行远把书放在了宋锦书的位置上,然后双手环胸,很是大哥大。
“宋宋,哥知道国外的学生可能数学学得比较一般,你放心,哥理科特别好!有问题只管问我,哥保证让你成绩提高得飞快!”
肖澜嗤笑一声。
“叶行远,你别忘了,锦书的同桌是我,哪里用得着问你题目?”
叶行远:“”
今天真的是憋屈无比啊。
宋锦书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肖澜和叶行远的斗嘴,这个时候压根没理他们两个人,默默地低头拿着笔在每本书的扉页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个时代的笔很特别,宋锦书还是仔细从一些叫什么规范楷书教程之类的小学生握笔技巧讲解书中学到的写字方法。
哪怕是她学习力,这个时候写的字也称不上特别好看,勉强能辨认而已。
开学第一天,学校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也不用上课。
上完第一节自习、开完班会,然后点清了书本就可以回去了。
叶行远飞快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书包,而后跟宋锦书道别:“宋宋,明天好好考!我先走了啊。”
他约了朋友打球,这个时候早就迫不及待了。
肖澜看着叶行远的背影摇头,而后问宋锦书:“锦书,一会儿要不要去图书馆复习?”
宋锦书乖巧拒绝,还不忘冲着肖澜笑笑:“不用了,我今天也有点事。”
她边写着名字,边在脑子里迅速地盘算着。
刚才池彦的课本已经跟自己说过了,池彦今天约了朋友出去玩,不到晚上不会回去的。
也就是说,她有了难得的一整天的活动时间。
不知道池彦到底脑子哪里抽了,现在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去书房确认一下自己在不在。
宋锦书一向谨小慎微,所以池彦如果在家里的话,她就只能乖巧地待在书柜里。
啧,想她堂堂一代母书,这个时候竟然这么可怜。
所以今天难得可以自由活动,她打算出去好好逛逛。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她虽然在藏宝图的带领下挖到了一个小宝藏,现在还比较有钱,但是她不能这么坐吃山空啊。
又不是天天都能找到藏宝图。
所以,她得想方设法出去赚点小钱钱。
池彦刚收拾完书包,就看到在人都快走光了的教室里,仍旧端坐着写着什么的宋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