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话语如一道利刃,划破空气的宁静。
姬浩然的护卫领命迅速向红蓼走去。红蓼脸色微微发白加重了语气:“哥哥你这是失心疯了吗?啊!”一声惊叫乍然响起。
两个护卫动作极快如老鹰捉小鸡,毫不留情地将她擒住。红蓼只觉双臂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已被护卫将双手反扭在身后,将人强行压得跪在了地上。
四周的人都惊呆了。
屋外的人听不到姬浩然对初妍说的话不知道姬浩然身份,原本还在暗中猜测。这会儿,在听到红蓼那两声“哥哥”后已然猜出了他的身份忠勇候。
红蓼不是忠勇侯府的小姐吗?忠勇侯怎么会叫人抓了红蓼反而对初妍这个骗子态度如此和善,近乎讨好?
唯有在屋里听到一切的宋娆浑身发抖:她听到了忠勇侯称初妍“妹妹”。初妍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忠勇侯的妹妹!
红蓼没料到姬浩然会撕破脸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看向姬浩然:“你敢这样对我?回头母亲找不见我你怎么向她交代?还有”
姬浩然不待她多说挥了挥手:“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护卫大声应“是”一时找不到趁手的堵嘴之物索性将红蓼华丽的绣裙裙摆撕下一片,堵住了她的嘴。红蓼倍觉羞辱,拼命挣扎,却哪里挣得开。望向姬浩然和初妍的目光几欲喷出火来。
姬浩然讨好地看向初妍:“悠然,先前是哥哥想岔了委屈了你。今日我已将这贱婢拿下,随你处置。”又忧心地看向她脸上的血痕,“你的伤先处理一下?”
初妍道:“不急。”
姬浩然不敢勉强她,恼怒地瞪了一眼宋娆。这一眼,杀气腾腾,宋娆吓得呼吸都停顿了。她原就伤得重,再被一吓,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宋娆的丫鬟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再试图进屋。
初妍缓缓走到红蓼跟前,低头看她。这个人,前世一直躲在暗处,不敢让自己知道她的存在,直到最后才给予自己致命一击今生,又伙同常妈妈谋害自己的性命,顶替自己的身份,一再试图致自己于死地。
一个人的心竟可以恶毒至此!
红蓼停止了挣扎,挺直腰背,姿态戒备而倨傲,带着敌意迎向她审视的目光。
初妍觉得有趣,红蓼究竟有什么依恃,到这个地步了,面对自己这个差点被她所害的主人,竟还一副理直气壮,有恃无恐的模样?要知道,以大辉律,恶奴谋主,乃十恶之罪,需处以极刑。
初妍不想浪费时间探究她有什么依恃,她只知道除恶不尽,贻祸无穷。
她脸色淡然,偏头问姬浩然:“你刚刚说,红蓼随我处置?”
姬浩然点点头。
初妍问:“直接打死也行吗?”
姬浩然愣了愣,片刻后,脸上闪过一丝决然,又点了点头。
初妍露出一丝冷笑:“好,把她打死了,我就跟你回去。”
姬浩然毫不犹豫:“听到姑娘的话了吗?把她打死。”
四周一片倒吸凉气之声。护卫解下腰间的刀鞘,高高举起,显然要将刀鞘代替板子打人。
红蓼脸上强装的镇定瞬间碎裂,仇恨地看向初妍,喉口嗬嗬的,发出凶狠的威胁之音:她不能打自己,她有什么资格打自己?
陪着红蓼来宋府的几个丫鬟自从姬浩然下令将红蓼抓起来,一直如鹌鹑般缩在一边瑟瑟发抖,这会儿听到姬浩然下令将人打死,护卫的架势,更是腿都软了。
小丫鬟白芍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叩头道:“侯,侯爷,姑,姑娘已经不是,不是奴仆了,你,你不能”
不是奴仆了?
不是奴仆,不为贱籍,便是平民。奴仆尚不能随意打杀,何况是平民?
初妍其实也知道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意打杀红蓼,不过看看姬浩然的态度,顺便吓唬吓唬红蓼,打个半死再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大消息。
她的脸色沉了下去,回头问姬浩然道:“红蓼的身契可在?”
姬浩然不敢对上初妍的目光,露出愧色。当初他认红蓼为妹时,红蓼为奴的身契就去官府销了。如今严格来说,红蓼确实已经不算忠勇侯府的奴仆。
他支支吾吾地道:“你不用担心这个,这个贱婢着实罪大恶极,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有事哥哥担着就是。”
初妍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这个哥哥,当真糊涂之极。生生地把能拿捏红蓼的最大工具浪费了,这会儿又逞匹夫之勇。早干嘛去了?
初妍气得肝疼,想了想,有了主意,抬头看向已经被松开,愣愣地看着这边的周妈妈,温言道:“劳烦妈妈帮我取纸笔和朱砂过来。”
周妈妈连忙应下。
众人疑惑:不是在讨论打不打人的事吗,要纸笔和朱砂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