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炽眼中现出几分笑意:“我送你回去。”
初妍咬住唇瓣,别开眼没有反对。两害相衡取其轻,他不帮忙,她没有本事悄悄回去。
宋炽背起她,无声地穿行在竹林。
清风吹过,竹林摇曳,明明暗暗的光线漏过舞动的竹叶落到两人的肩头,也照亮了他完美精致的侧脸。乌眉星目,隆鼻薄唇,每一寸线条都恰到好处,仿佛造物主精心绘制而成。不说不笑时,清冷出尘,宛若谪仙动情时,眼尾绯红,唇色艳艳,如误入人间的妖孽。
这副皮囊,真真是极具迷惑性的。
初妍心中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香椽快急疯了。
她奉命去外院找平安过来,等回到云汀院,初妍却不见了。问看院门的婆子,婆子说没看到初妍进出院子。香椽焦急起来,屋中找不见人,又往外跑去。
她和平安分头找了一大圈,一无所获,眼看太阳渐渐西移,香椽没了法子,决定去前面找卢夫人讨个主意。
抱着最后的指望,她跑回云汀院再看一眼,忽见守院门的婆子从初妍的屋中端了一个铜盆走出,哗啦一声,将盆中水都泼在了地上。
屋中,少女娇柔的声音传出:“再打一盆水来。”
香椽心怦怦直跳,飞也似地冲入屋中。
屋中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收拾了一半的桌子,大开的后窗,罗汉榻上歪七歪八地丢着好几个靠枕。初妍披散着头发,神情疲惫地靠在靠枕上,正仔细地往手上涂抹香脂。
香椽又惊又喜:“姑娘,总算找着你了。奴婢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差点以为你丢了。”
初妍脸上微热:“我就是去竹林中走了一圈。”
香椽责备地看向她:“您身子还没好,不是答应了奴婢早些回来的吗?”
初妍心虚。她也想早些回来,可是就听香椽讶异道,“您怎么把一身衣裳都换了?”
初妍原本穿了牙白色绣银线杭绸褙子,月色曳地裙,这会儿却换成了石青色掐腰对襟小袄,霜色素面百褶裙,打扮得老气横秋的。
初妍垂下眼:“在竹林中不小心跌了一跤,裙子弄脏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香椽“唉呀”一声,担心道:“有没有哪里摔伤?奴婢帮您好好看看。”
初妍摇了摇头:“不必,我并无大碍。”锁骨上的痕迹被香椽看见,她该怎么解释?
香椽不敢勉强她,看她头发散着,又道:“奴婢服侍您梳头。”
初妍点了点头,坐到了妆台前。
香椽拿起梳子,轻柔地梳理着她浓密的长发,口中问道:“还是简单挽个髻吗?”
初妍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香椽手脚利落地帮她挽起头发,目光梭巡了一遍:“您的簪子放哪了?”
初妍的身子微僵。
那时,他在她的安抚下,素来清冷的面上染上潮红,动情时,蓦地用牙齿拔了她的和田白玉如意簪,任她一头长发散下。五指放肆地沿着后颈向上,插入她浓密的发中,一下又一下地抚弄着
后来,她似乎忘了把簪子讨回来了。
她在妆盒中翻了翻,重新找出一根银镶玉梅花簪,递给香椽:“用这个吧。”
香椽应下,没有再追问白玉如意簪的下落,想起一事,问她道:“平安在外面等着呢,您是现在见他,还是歇会儿?”
初妍倒忘了这一茬。她叫平安来,本是为了应付宋炽功法反噬的问题,这会儿倒是没了用处。可就这么把人打发走也不好。
她想了想,吩咐香椽:“你代我去问平安几句话。”附耳对香椽说了几句,香椽露出讶色,点头应下。
不一会儿,香椽过来回话。宋炽没有骗她,他练的佛门之功有清心寡欲、强身健体之效,却也弊端多多,情绪压抑过多,隔一段时间会反噬是一样,需守佛门戒律也是一样。
他从前严守戒律,功法反噬,至少也要相隔三个月,每次都是关在密室一天一夜,便能安然度过。像这回相隔这么短的时间发作,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的功法果然出了问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阵风吹过,支起的轩窗发出吱呀呀的声响。初妍心烦意乱,起身去关窗,忽然看到窗前淡淡的鞋印,脚尖朝外。是先前宋炽功法反噬,出去抓她时留下的。
她盯着看了片刻,伸足踢乱了印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既然宋炽没有骗她,他功法出了问题,那么这种事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
他不愿找别人,难不成她要一直为他做这种羞耻之事?
她答应宋炽假冒他的妹妹,跟着他来到京城,为的是两桩事,一、寻找家人二、救卢夫人。如今,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也阻止了卢夫人悲剧的发生,两桩事都已完成,她再无遗憾,是时候离开宋家了。
她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地留在宋家。
作者有话要说:妍妍要走了,叫某人自信她会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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