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卡片,不偏不倚,落在了祁北杨的身上。
再流畅不过的动作,仿佛她已经做过千百次这样的行为那么一瞬间,祁北杨尝到了被人往身上砸钱的滋味。
祁北杨终于抬起了头“什么意思?”
余欢无比认真地说“这是昨晚上对你的补偿。”
祁北杨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余欢的理智逐渐回来,极为克制地说“你没听说过吗?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呐。祁先生,别暂且不提,您的体力远远大于我,昨晚上要是您有丝毫不情愿,我早就被你推开了。”
这一番话叫人没处挑毛病。
祁北杨笑“渣女。”
语气不见责备,倒是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
余欢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条一条继续与他分析“况且,我们没有发生实质上的关系,这并不能构成犯罪行为。”
祁北杨慢慢地拢好了衣襟,重新系好了腰带,淡笑着瞧她“还有什么?继续说说。”
“综上所述,”余欢严谨地下了结论,“请祁先生自重,不要随便碰瓷。”
祁北杨下了床。
他身形高大,刚刚站起来,余欢心里面便警钟大作。她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瞧着眼前人“你不要乱来。乔就在附近,你要是敢动,我立刻叫他”
说到后来,余欢没声了。
祁北杨站在她面前,轻轻地把她滑到胳膊上的肩带给她拉了上去。
期间,指尖不曾触碰到她的肌肤半分。
再没有其他逾矩的行为,只是那样温柔的,小心翼翼地给她遮好了衣服。
余欢呆住了。
拉好肩带之后,他后退一步,温声说“南桑,我全都想起来了。”
余欢傻眼了。
窗帘没有拉紧,明媚的阳光露出两三丝来,投注到地板之上。祁北杨站在她面前,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柔和“我先前做错了很多事情,对不起。我现在在看心理医生,也在接受治疗,你”
嘭。
门被撞开了,乔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目光不善地盯着祁北杨,话却是对余欢说的“南桑小姐,该吃早餐了。”
表白到一半就被打断的祁北杨满脸不悦,可余欢已经恍若大梦初醒般,转过身去了。
快走出房间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犹豫着,回头看了祁北杨一眼。
那目光太过复杂,祁北杨看不透她是个什么意思。
一夜阴雨过后,今日彻底放晴,难得的好天气。
小白昨夜的衣服已经干了,依旧乖乖巧巧地穿着她坐在餐桌前,头发被细致地扎了两个马尾辫,更显的稚气。
宋悠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一起坐着,她瞧见余欢和祁北杨一前一后地过来,心里面就像是有猫爪在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直接问。
两人皆换好了衣服,余欢穿着一件浅蓝的高领,祁北杨的衬衣一丝不苟,扣子扣到最顶端,一个比一个正经。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送走了周肃尔与祁北杨,宋悠悠小尾巴一样跟在余欢后面,追问“你和祁先生,昨晚上有没有……嘿嘿嘿啊?”
余欢正喝着茶呢,闻言险些喷了出来,摇头“没。”
宋悠悠一脸大失所望“他意志这么坚定吗?”
事实上,余欢也有点想不通。
这不符合祁北杨性格啊。
照往常来说,像昨晚那种情况,她早就被吃干抹净了,像现在这样还好端端的,简直就是神迹。
难道他真的转性了?
宋悠悠摸着下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余欢直觉宋悠悠又要说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没等她捂住宋悠悠的嘴,这傻丫头已经说了出来“哎,你说祁北杨,是不是在车祸中出了点意外,不小心伤到了第三条腿,那方面不太行了啊?”
余欢涨红了脸“和我又没关系。”
宋悠悠打量着余欢的神情,啧了一声“我瞧着可不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别的且不说,就看好友此时的神色,就知道她其实对祁北杨还有那么点感觉呢。
宋悠悠也不戳破了。
顺其自然,她昨天添的那把火,已经够猛了呐。
或许是这次小白差点走丢给周肃尔留下了心理阴影,他也开始不限制小白使用电子产品,重新给她买了手机,耐心教她使用各种社交软件。小白申请到微信号的第一件事就是加上余欢,天天开开心心地发朋友圈。
余欢也从她朋友圈中得知,祁北杨与周肃尔他们第二天就一起回国了。
俄罗斯到底不适合小白久留,这里对她养身体也不利。
转眼间,就到了考核的时。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爆棚,余欢抽到了第一个上台。
一直到开场前十几分钟,宋悠悠都在紧张的四处走动,是不是偷偷地往前台瞄一眼。
购票的人并不多,那么宽阔的观众席,坐上去的人不到一半。
宋悠悠愁眉苦脸地对余欢说“我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余欢笑着安慰她“没事,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怕什么。”
怎么说呢,国内同俄罗斯方面的教育方式确实不一样,训练也不同,再加上战斗民族的舞蹈天赋,宋悠悠真担心自己跳的不好,给母国丢人。
这也算是她来俄罗斯之后,第一场表演了。
预科班里大部分的同学也相处友好,但也有那么几个金发碧眼小姐姐,对待有色人种有些偏见,自视甚高。
宋悠悠听到一耳朵,她们在谈论她、李明维和余欢时,轻蔑地笑,说这是来自东方的玻璃娃娃,好看不好用。
宋悠悠自那之后刻苦训练,誓要压她们一头,可如今机会来了,她开始怯场了。
深深呼吸,转脸看到余欢,后者依旧不急不躁地整理着舞裙。洁白色的轻纱,中间点缀着碎钻,亮若星辰。
宋悠悠忽然就平静了。
怕什么,她技不如人就认了,可余欢是天生就该跳芭蕾的,等她上台,也叫那些高傲的人瞧瞧,什么才叫天赋,什么才叫小仙女!
很快,就到余欢上台了。
余欢甫一在台上站定,就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观众席已经坐满了。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听的见后面两个学生讨论,说这次票卖出去的不多,玫瑰花大部分都还在。
可现在,座无虚席,各色人种、各种职业的人都有,有彬彬有礼穿好衬衫打领带的绅士,也有包着头巾系围裙笑眯眯的胖阿姨。
而观众席的最前端中央的位置,端坐着祁北杨。
他面若冠玉,目光穿透空气,直直地对上余欢的视线,微微一笑,无声开口。
相距甚远,而余欢依旧读懂了他的口型。
他在说“南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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