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汤是用粗糙的麦子粉做的,里面掺杂着一些杂粮面和剁得稀碎的野菜沫子。
搁一点点油花和盐星子,便能煮一大锅。
每年春黄不接的那几个月,老陶家夜里都是靠着这疙瘩汤来填饱肚子。
陶四喜吃到最底下,发现竟然又藏了一只荷包蛋。
大平今日一整日都在发烧,什么都不想吃,继母这是把大平的那只鸡蛋又挪到了她碗里?
上回荷包蛋的事儿才刚过去不久,继母又重蹈覆辙了,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外表底下竟然也藏着一颗叛逆的心啊?
生平第一回,陶四喜觉得范氏这个人其实还不错。
埋头一顿风卷残云,碗便见了底,她打了一个饱嗝,荷包蛋真好吃啊!
……
陶四喜是掌灯时分回来的,一直等到凌晨,陶旺生都没有带王大夫回来。
这期间,前院的陶老汉和陶春生他们也都听到了后院的动静,过来问询了两遍,熬不住,又先行回屋歇息去了。
大平高烧一直不退,范氏带着陶二云和陶四喜姐妹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隔一阵就喂他喝几口热水,用帕子反反复复擦拭他的额头和手脚。
在焦急的等待中,一宿都快过去了,陶旺生依旧没有回来。
范氏母女的心都悬了起来,陶四喜也不停的往窗外瞅,浓浓的夜色……
三更天了,陶旺生还是没有回来。
今日可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了,陶四喜有些坐不住。
转念一想,龙骨草是关键,药草在手,即便找不来王大夫还有李大夫张大夫啊,不慌!
想到这儿,她再次沉静下来,继续有条不紊的为大平喂水,降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