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阱水对岸的一万鲜卑士卒集结完毕。
阿扶余那身披戎甲,手中提着一把八尺长的锯齿刀翻上马背,只听得他气势雄浑:“儿郎们,汉军突袭对岸,且随本将杀敌,全歼汉军!”
吼!
集结起来的鲜卑士卒齐声大吼,士气如虹。
随后,在阿扶余那的率领下,一万骑卒轰隆隆的马踏大地。
阿扶余那的行军速度很快,来的时候他看过,通往阱水两岸的道路宽阔,大多都是平地,即便不点火把,也能畅通无阻。
马蹄声急,响彻于夜空之下。
跑着,跑着。
忽地,一声马儿的嘶鸣声陡然响起。
声音里满是痛苦。
阿扶余那从马背上重重摔了下来,模样有些狼狈。他想不明白,为何平日里温驯听话的战马,会突然受惊,将他扬下马背。
不过在地上滚了两滚后,阿扶余那便已明白过来。
周身传来的疼痛感令他不由痛哼了一声,他伸手拔下,粘在身上的竟是许许多多的细小铁钉,也就寸长左右,不足以将人致命,但对战马的伤害却为之巨甚。
马儿一旦伤了脚掌,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上战场。
当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阿扶余那心中想着,身后的骑卒也是接连不断的坠马落地。
铁钉刺进身体,发出一阵阵的痛苦嚎叫。
有士卒的,也有马儿的……
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些铁钉。
难道说……
阿扶余那心头猛地一凸,背后冷汗‘唰’地就下来了,阵阵发凉。
然则不等他大喊戒备,守株待兔的汉军已经轰然杀出,人数虽少,却是蓄势已久,只在瞬间便将这支多达万人的队伍,斩断成了几节,首尾不能相顾。
月黑风高,微弱的灯火根本看不清有多少汉人,只能听得到处都是汉人的怒吼喊杀。
鲜卑士卒遭此袭击,登时大乱。
“鲜卑杂碎们,你家韩爷爷在此,不怕死的尽管来啊!”
性格狂躁的韩烈眼神凶戾,重达四十斤的大刀狠狠砍在面前的鲜卑士卒肩头,一使劲,便将整条胳膊卸去。
鲜卑士卒发出惊恐的哀嚎,断臂处喷出的血水溅了韩烈一脸,将他暴戾的模样渲染得越发狰狞可怖。
随即,韩烈又补一刀,彻底将这个鲜卑士卒送去黄泉。
唔!
另一边,一个大光头的男人震飞十几名想要靠拢过来的鲜卑将士,魁梧的身躯好似魔神,手里两把鬼狼斧就是收割性命的利器,每一斧头砸下,势必有人魂飞天外。
还有其他的汉家将士,战斗力也同样刚猛凶狠,这是鲜卑人之前从未见过的强悍队伍。
恐慌会传染。
很多时候,军队打的就是一个气势。气势在,士卒们胆子都会随之大上很多,气势一旦没了,就和待宰的羔羊鱼肉,没有多大区别。
“不要乱!不要乱!”
眼见自家儿郎们互相践踏,阿扶余那大声吼着,偏偏这个时候光线不明,四周又乱哄哄的一片,充斥在耳旁的全是嘈杂之音。
就连传令的副将也都不知跑去了哪里。
早知道,就该多带些火把出来。
阿扶余那心中懊恼,可这世上,毕竟没有后悔药。
他举目四望,却恰好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家伙骑着骏马,尽管天黑看不清颜色,但阿扶余那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匹马肯定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